祁斯年嗯一聲,“我知道。”
他走出去,坐到沙發上,問:“她為什么哭?”
霍新:“難道是因為我嗎?”
祁斯年頓住。
霍新冷笑一聲:“當初拼死拼活從我手里搶人,搶到手了你就這么對她?”
祁斯年第一次在他面前被懟得說不出話。
電話兩頭彌漫著一種令人不安的沉默。
片刻后,霍新語氣似是冷靜下來,道:“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勸你——有問題就立刻去解決,不要這么放養她。”
“時間一長,她會放棄。”
祁斯年微微一滯,然后說:“她不會。”
“你倒是自信。”霍新譏誚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他停頓兩秒,接著說:“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希希她本人對愛情有些過分追求純粹了。當年大學她跟我談戀愛的時候,我不過跟人家女生多說了兩句話,她就跟我提了分手。”
“我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我知道,你跟盛佳那個擁抱,在她心里恐怕遠比你以為的分量重。”
掛斷電話后,祁斯年忽然有些慌。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為什么他放出那兩段醫院的視頻后仲希然還是一直不肯見他。
他想起來很早之前,她喝醉了酒,跟他約定不離婚。
然后她在辦公室里看到了他筆記本里夾著一張照片,問他心里有沒有白月光。
后來她也說過,她有感情潔癖。
只是他沒覺得這會是什么問題,從來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如今聽霍新講之前的事,他才意識到這件事究竟有多嚴重——仲希然竟然會因為霍新跟別的女生說幾句話就提分手,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祁斯年給姜正撥去電話:“你去替我辦一件事。”
·
仲希然在羅馬待了三天,除了第一天去了真理之口,其他時間都把自己關在酒店里。
期間許柚給她打來電話,說美國那邊第二批特效已經做好了,需要她確認。
能被工作填滿,也好。
仲希然打開電腦,看著發來的視頻里的特效效果,依舊不滿意,干脆飛去美國,跟那邊的特效公司現場談。
不滿意的細節有很多,她決定多待一陣子,住在特效公司附近的酒店里。
祁斯嚴就在南加州大學念書,隔天知道她來了洛杉磯,立刻就約她吃飯。
仲希然一開始拒絕了。
她還沒有從本能的抗拒中掙脫出來,任何跟祁斯年相關的人事物,她都不想去面對。
但祁斯嚴招呼都沒打,直接就到了特效公司樓下堵她。
“姐你都多久沒見我了?就不想我嗎?別說你還沒跟我哥離婚,就是真離婚了也不能影響咱倆不是?咱倆可是打小的感情。”
他人都來了,她只好跟著他上了車。
餐廳氛圍不錯,只是周圍座位有些空。
祁斯嚴招手點菜:“姐你想吃什么?他們這兒的龍蝦濃湯很不錯。”
仲希然:“都行。”
她情緒不怎么高。
祁斯嚴點完菜,開始想方設法逗她開心,一會兒說他在學校的趣事“我來之前一直以為晚上看不見黑人是段子呢臥槽原來是真看不見”,一會兒說起小時候的趣事“你還記得萬圣節我偷拿你的口紅化了個鬼面妝結果被你家鄰居的狗咬了”……
他把記憶里最有趣的事都拿出來說,但坐在對面的人只是點了點頭,看著面前的酒杯,好像在發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斯嚴一下子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好半天,他才說:“嫂子,其實我哥一直很喜歡你的,你別跟他計較了。”
仲希然的神情瞬間就變了。
祁斯嚴決定幫他哥一把,一鼓作氣道:“你還記得我以前去你家給你拍的那些照片吧?全被我哥找借口要走了,他打量我傻什么都不知道呢,其實他就是喜歡你,我早看出來了。”
仲希然看著他,不置可否。
祁斯嚴急了:“你別不信啊,那會兒你才高三,正是考大學的關鍵時期,我哥也沒法兒朝你下手啊,那不是耽誤你嗎?”
“而且你不知道,好多次你來祁家走的時候,我哥都會在二樓書房的窗戶看著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