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希然的情緒就這么在他的安慰聲中平復下來,從內疚轉向一種好奇。
她在他懷里抬頭,問:“那你當時怎么會想跟我結婚的?”
她一直以為他是被祁光遠逼迫的,從來沒想過是他自己決定跟她結婚,而且還因此跟祁光遠鬧了矛盾。
祁斯年看她。
她說:“就覺得,不像你會做出來的事。”
畢竟他以前對她都很冷。
“是有點瘋。”祁斯年平聲道,“我可以說出很多理由。”
“我怕你腦子不清醒,再遇見不靠譜的。”
仲希然下意識說:“其實他也沒有那么不——”
祁斯年瞥她一眼,她立刻閉嘴了。
祁斯年接著說:“我當時想,與其讓別人傷害你,不如我守著你。你雖然不愛我,但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做不到相親相愛,舉案齊眉也可以。”
“還有呢?”
“還有,你本來也是我未婚妻,我也沒更合適的人選。”
“我們也算知根知底,你的性子我也大約了解,應該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太太。”
“我也喜歡你,自私一點滿足一下自己也沒什么不對。”祁斯年說。
“但其實——人會為自己行為的合理化找很多借口。”
祁斯年停頓了一下,“這些都是當時我說服自己娶你的理由。”
他平聲,“我想娶你,是一種沖動。”
“沒有什么特別的理由。”
仲希然被他形容的詞“沖動”擊中,忍不住彎唇。
窗外偶爾響起汽車的喇叭聲。
窗簾不怎么遮光,天色在不知不覺中似乎已經全亮了。
床頭的燈成了擺設,被祁斯年抬手撳滅。
仲希然幾乎坐了一整晚,她有點累,整個人干脆倚他懷里,打了個哈欠。
祁斯年抱著她躺下:“累了就睡一會兒,日記又沒要你一晚上看完,這么著急做什么。”
仲希然又打了個哈欠:“但我忍不住。”
既然已經看了開頭,哪有不看完的道理。
祁斯年伸手揉了揉她腦袋:“先睡。”
仲希然抱著他,身體好似仍舊在輕顫:“但我現在不想睡。你再陪我說說話好嗎?”
“……好。”祁斯年感受到了她的情緒,答應了。
仲希然用臉蹭了蹭祁斯年的下巴尖,說:“你也會沖動么?”
“怎么不會。”祁斯年說,“我對你沖動的時候還少嗎?”
“比如?”仲希然撒嬌的語氣,“我要聽你親口說。”
祁斯年笑了下。
他手搭在她腰上,想了想,說:“比如本來結婚后沒打算碰你的,但到了你家以后還是沒忍住。中途本來也想停下,但你沒反對,我就放任自己了。”
頓了頓,他又補了句,“放任了兩次。”
“我好像有點……”他停住,好像在思考用什么詞形容更合適,“食髓知味。”
仲希然感覺自己臉有點發燙。
她想起了祁斯年日記本上畫的那兩顆?。
祁斯年低頭,吻了吻她側臉,“你那晚是不是不太舒服。”
這時候就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仲希然輕輕“嗯”了聲,看他有些內疚的樣子,又立刻說,“也沒有完全不舒服,只是偶爾,而且你當時又沒經驗,技術差也正常。”
祁斯年:“……”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仲希然連忙補救:“但你現在技術很好了。”
祁斯年輕嗤一聲,懶得跟她計較的語氣。
“再比如,霍新回來那天,我有點生氣。”
他手微微蜷了蜷,抵在她耳邊說:“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