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的事回頭再說。”霍新吩咐周迪去辦手續。
他跟著許靜前往抽血室。
許靜背微微彎著,絲巾幾乎要掉下來。
她額頭也沁出細密的汗水,顯然抱孩子已經很累。
霍新伸手:“要不我來幫你抱。”
許靜低聲:“不用了,我可以,謝謝。”
霍新只好就這么跟著她。
到了抽血的地方,護士叫醒孩子,抽完血拍完片子,抱著孩子到了病房里,許靜才終于坐了下來。
周迪送回許靜的包,護士正好給孩子輸液。
又要叫醒。
索性孩子挺乖巧,不哭不鬧,乖乖地伸手配合。
許靜別過頭,眼里閃出眼淚。
霍新起身走出病房,周迪也跟著出去。
他們終于走了。
許靜眼淚大顆大顆滾落下來,握住玉米的手,玉米很快又睡著了。
好在輸液起了作用,玉米的體溫一點點降了下來。
醫生說玉米是重癥肺炎,半邊肺都白了,再晚來說不定要洗肺。
許靜連說是自己不小心,滿臉內疚。
醫生看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聲音也溫和了許多:“下次要及時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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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新不知道自己處于什么心理,沒走。
他在樓外開完電話會,天色已近黃昏。
周迪點了外賣拿過來,問:“霍總上車吃嗎?”
霍新垂眸掃一眼:“給許靜送了嗎?”
周迪說:“還沒,正準備送。”
霍新點一下頭,問:“先給她送上去。”
周迪連忙去了。
霍新坐在醫院外頭的綠色長椅上。
綠漆斑斑駁駁,被曬得褪了色。
他想起了很久前那一晚。
他把許靜壓在身下。
事情的經過他都已經忘得差不多,甚至忘了當初是怎么開始的,但很意外的是,再度遇見她,他發現自己竟然記得她嶙峋的肩胛骨。
也許因為她是他第一個女人。
他從煙盒敲出一支煙,點燃。
周迪去而復返。
霍新問:“你知道許靜是什么時候結的婚么?”
周迪愣一下:“不知道。”
霍新點頭:“你留下,看她有什么需要。”
周迪:“好的。”
霍新起身回去。
他本意是怕許靜一個人,又要照顧孩子,萬一有事需要跑腿不方便。
但沒想到第二天上班時,周迪都沒來公司。
他正要詢問,周迪主動打來電話報告:“霍總,醫院一直是許靜一個人,小孩半夜又起了燒,反反復復的,您看我是回公司還是留在醫院?”
霍新聲音有點冷:“她先生呢?”
周迪頓一下,說:“我問了,她沒說,我也沒好意思追問,看起來感情應該不太好。她媽媽回老家忙著收麥子,她請假照顧孩子還挨了老板的罵……”
霍新淡聲:“用不著你親自在那兒,你找個人照應就是。”
周迪:“好的,那我替她請個陪護。”
霍新“嗯”一聲。
這件事在他心里起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波瀾,很快便被他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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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在醫院一共住了9天院,回到家時整個人小臉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