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迪在電話那頭因為過分震驚,空白一秒才想起來回答:“好的,霍總。”
掛斷電話,霍新發動車子,又重新返回了醫院。
手術室門外。
許父許世友來回踱步,不時看一眼手術室門口。
霍新走過去。
許父看到他,勉強一笑:“你還沒走啊?”
霍新平聲說:“我有點不放心,一會兒送你們回去。”
許父說:“真是太謝謝你了。”
霍新溫聲:“我跟許靜是之前的同事,關系不錯,您不用這么客氣。”
許父點點頭。
霍新又道:“時間過得真快,小玉米得有三歲了吧?”
許父說:“是啊,三歲多了,小孩子長得尤其快。”
霍新渾身一震。
他盡量平靜地說:“怎么孩子爸爸好像一直沒有出現過。”
許靜嘴嚴,這事一般的朋友她不會說。
許父聽他這么說,以為他跟許靜關系確實很近,也猜測他對許靜或許有好感,想撮合一下,連忙抓住這個機會,大吐苦水。
“誰說不是呢,從頭到尾就只給了兩百萬,現在養一個小孩兩百萬哪夠呢?當時不讓她生,靜靜心軟非要生,唉,真是害了她一輩子啊,帶這個孩子找對象都困難,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結成婚。”
他一面說一面觀察霍新臉色,可惜霍新沒什么反應。
但他很少能找到跟他聊許靜的,難免絮絮叨叨。
后面的話,霍新都沒有在認真聽。
他在腦海里梳理著目前的情形:
一、確定了小玉米三歲多;
二、許靜沒有結過婚;
三、孩子的爸爸也一直沒有出現過,只給了兩百萬。
種種條件,全部指向——他。
霍新的手倏地緊握成拳,青筋暴起。
怕失控,霍新留下一句“我去幫你們買點水”,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的自動售賣機旁,他不住一拳狠狠砸在了墻上。
手背骨頭傳來生生的疼痛。
這時周迪打來電話。
霍新深吸一口氣,走出醫院,接起來:“說。”
周迪小心翼翼道:“姜正那邊有現成的人脈,直接查了許靜當年的醫療記錄——單身生育,寶寶的出生日期是四年前3月31日下午16點28分,是順產。”
“知道了。”霍新深吸一口氣。
“還有——”
“什么?”
“寶寶出生后沒多久就因為黃疸高轉診去了兒童醫院,不過黃疸是新生兒常見疾病,應該也沒什么大事。”
霍新平聲:“知道了。”
買了幾瓶飲料,平靜好心緒之后,霍新又回到外科手術室門口。
他遞一瓶水遞給許父,許父接過,連忙說:“還真是渴了,謝謝啊。”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許靜抱著玉米出來。
玉米渾身都哭得濕透了,眼皮上蓋了一塊方形紗布,似是哭累,趴在許靜肩膀上,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緩緩闔上。
許靜睫毛上也掛著未干的淚珠。
霍新看著玉米,小小一個人遭了不小的罪,心里浮起幾分心疼。
他想伸手抱一抱玉米,玉米卻好像已經睡著了。
再多怒氣無法在此刻發泄,他最后只能平聲說:“走吧,我先送你們回去。”
許靜有點恍惚地點點頭。
等出了醫院門,她才忽然想起來問:“霍總,你怎么還在這兒?”
霍新淡聲:“你們人生地不熟的,我有點不太放心,先上車。”
周旭堯不知是什么時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