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蕓拿了餐,像往常一樣坐到他對面,喊:“祁總。”
祁光遠“嗯”一聲。
朱蕓想了想,還是道歉:“祁總,抱歉,昨天晚上我的確打電話太久了,以后不會了。”
祁光遠給她開的薪水是高,但要求也高,當時明說了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
祁光遠慢條斯理吃完手上的牛角面包,道:“跟男朋友在一起多久了?”
像閑話家常。
朱蕓放下心來,說:“五年多了。”
祁光遠擦了擦指尖的面包屑,說:“還挺長。”
朱蕓點點頭。
祁光遠:“怎么認識的?”
朱蕓:“我們是一個縣的,小時候是鄰居,大學后都考到北城,就在一起了。”
祁光遠沒再問什么,起身離開。
就在她以為這事兒就這么過去的時候,去機場的路上,祁光遠忽然遞給她一部手機。
朱蕓一臉震驚地看著祁光遠。
祁光遠道:“公司配給你的,電話費可以報銷,但只能用于工作。”
“好的。”朱蕓握住那部黑色手機,心想祁光遠還挺貼心,這樣就不會影響她用酒店的座機跟陳國華打電話了。
到了川城,幾個人中午匆匆吃了口飯便去分公司開會,晚上自然又有招待。
祁光遠是老板,沒人敢灌他酒,這種場合也從來不需要朱蕓。
但他難免也要敬底下人幾杯。
喝了幾杯后,祁光遠起身說要去洗手間。
朱蕓也沒在意,沒想到他剛出去沒多久,朱蕓的手機就響了。
她連忙接起來,是祁光遠微微顫抖的聲音:“來隔壁包廂。”
朱蕓連忙走過去。
祁光遠一只手捂在胃間,臉色蒼白,像冬天地上結的一層霜。
她連忙走過去:“祁總,您還好嗎?”
祁光遠點一下頭,把房卡遞給她:“我酒店的房間里有胃藥,在行李箱夾層里,你拿過來給我,別讓人知道。”
這是胃病犯了。
祁光遠胃有點毛病她知道,因為他忙起來就顧不上吃飯,但從沒這么嚴重過。
可能是因為川城的飯菜太辣了。
其實朱蕓有點不理解,他明明是老板,犯了胃病回去休息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這么撐著。
但她不敢多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快步走出去。
酒店就在餐廳對面。
朱蕓一路跑過去,飛快進了電梯。
每一秒似乎都被拉長,她心情急迫,聽到“叮”一聲便沖了出去。
刷卡,開門,打開行李箱。
祁光遠的行李箱衣服疊得整整齊齊,好像商場的男士服裝貨架。
他好干凈。
她連忙去夾層找藥,有個藏藍色的小藥包,她一下子就找到了,拿著跑了出去。
回到餐廳,她從前臺要了瓶礦泉水,倒出一小半,兌了一些熱水進去,跑到剛才的包廂,祁光遠正用兩只手按著胃,幾乎按下了一寸深。
“祁總,要來了。”她擰開礦泉水瓶,打開藥包,把胃藥拿出來。
祁光遠伸手接過來,按出來一顆,不小心掉落在地。
“四粒是嗎?”朱蕓連忙幫他擠出來,放在手心。
祁光遠低頭,握住她手腕,就著她的手把藥含在嘴里。
嘴唇輕輕觸碰到她的掌心,沾染著一點微涼的濕意。
朱蕓忍不住輕輕顫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