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鶯娘咬著唇不肯。
昨兒在榻上他也總是如此要求,她起初不肯依他,耐不住他手段詭譎磨人,她實在受不住,最后一聲聲的“哥哥”從喉嚨里溢出來,破碎不成語。
他聽在耳里,眉眼越發晦暗。
最后她從榻上下來,腿軟得幾乎無力。
如今聽見他如此說自然是怕了,抿緊了唇,無論如何也不肯。
他有的是辦法折騰她。
林鶯娘在他手底下潰不成軍,又忌憚著外頭還有人在不敢出聲,眉眼瀲滟,化作春水。
“叫聲哥哥我便放了你。”
他蠱惑的聲音又起。
林鶯娘連忙服軟,“哥哥……”
她聲音軟的不像話,身子也軟綿綿,倚在他懷里,幾要站不住腳。
他終于滿意,退開身子放過了她。
林鶯娘不敢耽擱,提著裙便趕緊推門出去。
外頭傳來隱隱說話聲,是范大娘在問她,“耳墜子可找著了嗎?要不要我讓二郎再去幫你找找?”
“找著了。”
林鶯娘出門時,將耳上的墜子握在手里,此刻正好拿出來給范大娘看,“掉進柜子底下了,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見呢!”
她面上潮紅猶在,是方才郎君刻意撩撥起來的。
她為它尋了個好藉口,是翻箱倒柜尋耳墜時累著了。
“找著就好。”
范大娘沒有與她多說什么,她著急拿繡好的帕子出去賣。只是等晚些時候,回家來看見謝昀在院中,上前來與他說話。
正所謂長兄為父。
范大娘思來想去,將原先和林鶯娘說的話,又原番說給謝昀聽。
話里的意思,姑娘年紀小不懂事,你這個做兄長的該是知道避嫌才是。
哪知郎君聽了,好看的眉眼亦是愁緒,“大娘說的極是。只是我父母常年在外,我這妹妹是我一手帶大的,平日便十分黏我,往日在我屋里留宿也是時常有的。我也說過她幾回,每每惹得她可憐看著我哭。我實在舍不得,便只得依她去。”
原是如此,范大娘恍然,為難道:“但你們現在畢竟大了,這往后都是要結親的……”
“想來妹妹對我的好,大娘看在眼里。”
清冷疏離的公子啊,頭一遭如此多話,瑩潤好看的眼慢慢落下來,滿是黯淡,“不瞞大娘,我從前是定過親的,只是妹妹不喜。無妨,她既不喜我往后只陪著她便是。”
“這……”
范大娘聞聽此言,端的是目瞪口呆。
她沒想到,看著溫婉柔弱的姑娘竟存了這樣的心思。
此后她再見著林鶯娘,眼里便帶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欲言又止。
林鶯娘最是察言觀色,善解人意的性子,問她,“大娘可是有什么話要與我說?”
范大娘連連搖頭。
這怎么好當著姑娘的面說得?
沒出閣的姑娘面皮薄,若是自己就這般明晃晃說出來,她如何受得住。
可是不說也不行。
她細觀林鶯娘兄妹二人,林鶯娘對謝昀總是殷切的,再看動作果然親密,雖已是刻意不露聲色了,但范大娘這樣緊盯著,還是能察覺出些許蛛絲馬跡。
這樣不行。
范大娘打定了主意,她要想法子將迷途的姑娘拉回正道。
范大娘的不對勁,林鶯娘自然察覺出來,她也覺著奇怪,“怎么感覺這些日子大娘一直盯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