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雁回她話,“歌謠嘛!不就隨便哼哼,有什么意思。殿下你怎么了?這歌謠怎么了嗎?”
“沒什么。”
林鶯娘搖搖頭,她喃喃自語道:“許是我想多了罷。”
她知道自己沒想多。
后來謝昀過來尋她,她便刻意在他面前哼這首歌謠,哼到最后一句“四郎靴邊沾血露”時她有意停頓了一下,觀謝昀的神色。
謝昀沒什么反應,只是微笑看著她,“哪里聽來的歌謠?聽著倒是別有幾分意思。”
“宮人們哼著解悶的。”林鶯娘歪著身子膩進他懷里,斟酌著問,“侯爺你說,這歌謠里的四郎說的是誰呀?”
謝昀挑眉看她,“你覺著是誰?”
他總是這樣,向來賣關子,不肯輕易告訴她。
林鶯娘輕輕搖首,“我愚笨得很,不知道是誰。”
她裝傻充愣的派頭也很是熟練。
謝昀嘴角微翹,“是么?殿下愚笨,那臣便更是蠢笨了。不如殿下再好生猜猜,臣來為殿下解惑。”
“侯爺不知道便罷了。”
林鶯娘自他懷中起身,毫不留情,“這天色已晚,侯爺貴人事忙,不便在宮中久留,還是早些出宮去罷。”
他時常過來看她,借著是謝夫人的由頭。
如今金陵城里各家高門無不想攀附成安公主,只有定遠侯府近水樓臺,能借著先前和公主的沾親帶故的那一點遠親的說法與成安殿往來。
旁人皆是艷羨不已,倒是沒有人起疑。
“這就生氣了?”
謝昀伸手輕輕一拉,姑娘又重新落進了他懷里,他挑眉看她,“還為著先前的事與我置氣呢?”
“不敢。”
她話說著不敢,面上卻敢得很,冷嘲熱諷,“我哪里敢生侯爺的氣,我的命都是侯爺的。侯爺讓我生我就生,讓我死我就得死,現在不過是讓我嫁去慶王府罷了,我有什么好置氣的。”
林鶯娘是當真惱了。
初聽得要嫁慶王府的消息時她還不算慌亂,想著謝昀定會想法子替她解決此事。
卻沒想等來蘭秋得了謝昀的吩咐,送來賀她與霍子毅定親的賀禮。
“他還當真要我嫁去慶王府?”
林鶯娘惱極,將那賀禮里的一對龍鳳玉鐲子戴在自己腕上,現如今湊到謝昀眼前給他瞧。
“多謝侯爺送來的鐲子,我很喜歡。等明兒到了大喜之日,我便戴著它風風光光嫁到慶王府去。”
她偶爾也會有性子。
人又不是泥胎塑的,哪能任由旁人揉圓捏扁了也不吭一聲。
何況她現在進了宮,到底面上是尊貴無雙的成安公主,那性子便更大了些許。
他有時候難纏,有時候卻又極好說話。
便如現下,聽了姑娘好些陰陽怪氣的話,他也不過微微一笑,“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我豈會真讓你嫁進慶王府。”
“哼!”
姑娘嬌嗔著別過臉去,“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是誆我的。”
她如今是半個字也不敢信他的了。
“那殿下要如何信臣?”
他有時會喚她殿下,這也算作二人間的情趣。
她自是極喜歡這個稱呼,這顯得自己為尊他為卑,名義上好歹也是壓他一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