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雁將聽來的話說與林鶯娘聽。
她若有所思,“這樣看來,倒是個品行好的。”
又問采雁,“那你可見著那越淮了,生得什么模樣?”
她到底還是個看臉面的。
采雁笑著來揶揄她,“姑娘放心,雖比不過侯爺,卻也算得上是個俊俏郎君。”
她又提謝昀。
林鶯娘來擰她的嘴,“再提他你便自己回金陵城去。”
“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不提了。”
采雁回回如此說,回回仍是忍不住嘴。
林鶯娘也來打趣她,“你總提侯爺,莫不是金陵有你惦記的人,自己想回去見他,這才拿我作幌子。”
采雁一時羞紅了臉,“哪有,姑娘胡說什么。”
這便是有了。
林鶯娘可不饒她,非逼著問,“是誰呀?咱們的小采雁可討人喜歡得緊呢,究竟是青山,還是長風?”
房頂上的人也支著耳朵聽。
姑娘到底拗不過自家主子,扭扭捏捏開口,“是……是青山……”
這世間的緣分本就如此奇妙,也講究個先來后到。
她眼里先瞧見了青山,后來的長風便是再好也落不進眼里。
房頂上的人眼里期盼的光驟然黯淡下來,沒留神將手撐在了瓦片上。
那瓦片年久失修,驟然承力,輕易就從中斷開了去。
清脆的瓦片斷裂聲驚到了屋子里的兩位姑娘。
“誰?”
她們齊齊出門來看,房頂上一只黑貓翹著尾巴輕巧地越過屋脊,慢悠悠地往隔壁梁上去。
“原來是只黑貓。”
林鶯娘后怕地拍著胸脯,“我還以為是長風。”
她方才一瞬間有些恍惚,還以為是從前在金陵城的霧凇院里。
她本來不知謝昀讓長風盯著自己。
直到有一回,主仆倆也是說起這樣的話。
那是剛到霧凇院的時候。
林鶯娘問采雁可知曉長風的心意。
她是從來八卦,關心丫鬟感情的主子。
哪知采雁支支吾吾還沒答,頭上的屋頂便傳來奇怪聲響。
——有人光顧著偷聽,沒注意腳下,險些一腳踏空了去。
那時也是這樣。
主仆倆出來,屋頂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林鶯娘并沒抓住長風現行。
她只是之后見到長風。
他低垂著眼,耳后悄然紅成一片,不敢看采雁,人也不似從前那般殷勤了。
林鶯娘這才了然。
之后主仆倆講話便格外注意,便是在成安殿也是小心謹慎得緊。
只是如今在臨江才松懈下來。
而現下,林鶯娘看著那只黑貓離開,心里寬慰自己。
果真是自己疑神疑鬼了,臨江距金陵千萬里,如今哪來的長風,不過是巧合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