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淮皺眉問,“那人時常欺負楊姑娘嗎?”
姑娘沒回答,倒是她身邊的丫鬟替她答了話,“是啊!那張家二郎是個流氓無賴,他見我家姑娘生得貌美,起了歹心,又欺我們主仆倆在這兒沒有親眷依靠,格外沒有顧忌,時時尋著機會便要欺負我家姑娘。”
果然與越淮預料得一致。
他毫不起疑,再問姑娘,“楊姑娘怎的一個人孤身在這臨江城?楊姑娘的家眷呢?”
這次倒是姑娘回答,她落寞垂著眉眼,“不瞞越公子,我與丫鬟來臨江城是來尋親的。”
她將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告訴越淮。
原來姑娘的身世也很是坎坷。
她本是江南一富庶人家的姑娘,本是父母恩愛,膝下只她一女。如無意外,她該是無憂無慮過此一生。
無奈去歲家中生了變故。
父親因病不慎離世,族中叔父惦記她家產豐厚,便起了心,想要將她們母女趕出去,獨自霸占家產。
姑娘說到此處,心生感懷,淚水漣漣止不盡。
她的丫鬟采雁接過話,“好在姑娘幼時,我家老爺給姑娘訂了份娃娃親,若是姑娘成婚嫁人,有著姑爺庇護,說不定還能將家產保全。”
只是可惜那娃娃親定得早,定親之人早已隨著家人離開江南,不知往何處去了。
“我們主仆倆千辛萬苦,才探得一點消息,說是未來姑爺一家可能來過臨江城,是以我與姑娘才來到臨江。只是可惜臨江偌大,我與姑娘找了許久,也沒有消息。”
長風隔著屋頂聽著。
越聽越心下戚戚。
若不是他知曉內情,聽這主仆倆情真意切這一番話,當真要叫她們唬了過去,覺得她們身世可憐,無人可依。
而顯然,底下的越淮便是被她們唬了過去。
“原是如此。”
落了難的可憐姑娘,誰見了不得幫襯一把。
何況他是衙門中人,幫扶百姓原就是他職責所在,當即大包大攬下來,“姑娘放心,我在衙門當值,若說旁的或是幫不上姑娘,但是尋個人想來還是沒有多大問題。”
他問林鶯娘,“姑娘可知你那尋親之人的姓名?等我回衙門上值,便為姑娘去查下戶籍。”
“真的嗎?”
姑娘面上先是欣喜,很快又寂寂然沉下去,“父親離世的倉促,我只知他家姓王。”
她又自懷里取出一塊玉佩來,“這塊玉佩我和那王公子各有一塊,算是當年定親的信物。”
她期冀將玉佩遞給越淮,越淮滿臉難色接過。
王是大姓。
這偌大的臨江城,姓王者豈止萬千,無異于大海撈針而已。
再看姑娘遞來的這玉佩。
尋常的獨山白玉材質,樣式也是世間常見的蓮花式樣,這樣的玉佩,莫說臨江城了,便是自家也能勉強尋上一塊。
但面前姑娘眼里期冀太過,他不好明說,打碎姑娘心里僅有的盼望。
只好硬著頭皮接下來,“好,我明日便為姑娘尋上一尋。”
姑娘得了他的允諾,面上可見地落下心來,眼里也滿是欣喜。
“既如此,當真是多謝越公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