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的!
他給自己打著氣,感覺時間過得好慢,度秒如年。
慢慢的,隨著時間如蝸牛爬行般過去,華雄鬢角邊的冷汗珠,正慢慢積累變大,劃過臉龐,滴落塵埃中。
不知過了多久,夏育猛然抬起了手,狠狠給在華雄的頭上來了記暴栗!
然后呢,就收回手揉著自己的眼睛。一邊揉,一邊還罵罵咧咧的,“汝個豎子,竟敢盯著老夫看!不尊老!不知禮數!”
我....
你大爺的!
都一大把年紀了,輸不起對眼游戲,就不要玩好不!
華雄被敲得呲牙咧嘴的,捂著腦袋一臉的憤然,腹誹不已。
馬上的,就被夏育一眼撇過來,聲音有些陰惻惻的,“怎么,心中不服?”
好嘛,有求于人。
忍了....
“小子不敢。”
“哼,量汝也不敢!”
夏育哼了一句,心情好像也變好了好多,瞇起了眼睛施施然的問道,“說吧,為何想拜入老夫門下。”
頓了頓,又加了句,“別扯那些冠冕堂皇的屁話!”
也差點沒把華雄給噎住了。
他方才還真打算著,將之前說過的忠孝之義,再慨然重申一遍的。
“咳...咳...”
清了清嗓子,華雄又一次拱手作禮,“其一,小子祖輩皆為黔首,世代清寒;家父入行伍中十余年,亦不過是屯長。是故,小子想隨夏司馬左右,學到一鱗半爪沙場征戰的本事,日后也能光耀門楣,不讓子孫再苦貧。”
嗯.....
一個輕微的鼻音,表示了夏育對這個理由很滿意。
因為這也是天下所有黔首百姓,共同的夢想:志在四方,求聞達于諸侯!
“其二,家父常年守戎于縣中,亦能得知些消息。郡縣中有智者長嘆,曰:如今涼州賦稅太重,而羌人輕死而易動難安,恐怕為亂不遠矣。家父日常督促小子習武,亦多次以此言告誡之。是故,小子想學點陣列的本事,將來也好與鄉里共同防御動亂,茍活于世。”
“哎....”
夏育聽完華雄的第二個理由,不由深深的嘆息。
涼州的時局,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朝廷近些年賦稅太重,州郡里對羌人也巧立名目的剝削,已經催生了羌亂的基礎。而在今年,對羌人有極大威懾的“涼州三明”,唯一健在的張奐,也病故了。
這也導致了,一個虛歲才十三的少年郎,都能感受得到危險,嘆生逢戰亂,乞茍活于世!
可嘆!
亦可悲!
“明日起,汝每天卯時(5-7點)到此地吧。”
夏育轉身離去,用落寞的背影,將原本寓意著希望的春天,渲染得猶如深秋般肅殺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