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并不笨,看到華雄部曲的轟然叫好,就知道了其中奧妙所在:華雄此舉,是讓兵卒們沒有了后顧之憂!
沒有后顧之憂,才能在戰場上,面對血肉橫飛的場景死不旋踵!
有了死不旋踵的麾下,就有了封侯拜將的資本!
此子,有名將之姿也!
張繡心中感慨著,當即也照做了。
他也是西涼男兒,對建功立業的熱血與冀望,是半點都不少的。
真正讓張繡胸腔中洋溢了幸福的,是夏育親自給他表達了謝意。
不光感謝他來救援自己,還夸贊了他一聲掌兵有方,說什么他以后日必然是西涼將率的后起之秀!
那是在西涼無人不敬佩的夏司馬、如今的護羌校尉啊!
得到這樣人物的肯定,怎么不令人激動呢?
才弱冠之年的張繡,臉龐上的笑意,一直到第二天出發趕赴美陽的路途上,都沒有能遏制得住。
是的,大勝之后就休整了一夜,他們就匆匆忙忙的趕路了。
“此處叛軍并不是主力,他們潰敗而去,必然會引大軍而來。我們不能在此地久留。”
當仁不讓接過指揮權的夏育,讓華雄與張繡立刻引軍離去。至于那些拿不走的物資,則是另一句話決定了命運。
“留著就是資敵!”
他是這么說的,直接讓一把火照亮了畜官的原野和兵卒們眼中的可惜。
行軍的路線,也是這個倔老頭一個人直接拍板的。
不是直接沿著渭水一路向東,取道陳倉到美陽;而是先折向北,走汧水流域取道雍縣,再順著岐山的走勢抵達美陽縣。
這樣的計劃,幾乎讓路程多出了整整一倍。
“我們攜帶物資太多,速度快不起來。不想叛軍追上,要么扔下錢財之物,要么走老夫決定的路線吧。”
華雄與張繡,當然不會讓兵卒們扔下財物的。
所以呢,張繡一臉慷慨的說自己麾下走在后面殿后,而華雄拍著胸口說,麾下的趙昂可以帶部曲走在前方探路。
至于夏育嘛,他得讓人伺候著。
早在華雄與張繡到畜官之前,他就嘗試著突圍一次了,也身先士卒的讓箭矢眷顧了。
小腿被洞穿!
幸好天氣還寒冷,瘡口沒有發炎腐爛等跡象。不過上下馬都得讓人扶著,以后走路估計也得那根竹杖了。
唉,人老不以筋骨為能。
他年紀畢竟已經過了六旬,血氣早就衰弱。
華雄身為徒兒,當然是緊緊跟隨在身側伺候著,連夏育出恭的時候都得跟上。
一日為師嘛,百善孝為先嘛!
呵!
還真別說,這種衣不解帶的伺候,讓夏育心頭還是很暖和的。
他私下給華雄嘆了聲,用損罵的方式,表達了要將華雄當成自己軍中威望的繼承人,“唉,你個豎子,難得還算是個有情義的西涼男兒。以后,也多照顧下我那些宗族和部曲吧。”
華雄對此,笑了笑沒說話。
他還真不是圖謀夏育的部曲。
只不過是覺得夏育對他很好,自己就應該感恩的報答;既然生而為人,就應該恪守著做人的善良本心。
而且他此刻,也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些。
他在擔心另一個對他好的人,蓋勛。圍困畜官的叛軍主力,四千多羌騎,都是沖著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