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照不宣懂不懂?
看透別說透,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嗎!
被杜軍候點破后,張都尉也醒悟過來,他又坐了下來,帶著狐疑的眼神瞄著華雄,“狩元,你不會是想當賊寇吧?”
得勒,又是一個不人情世故的!
華雄嘴角抽了抽,心中好生無語。
索性也不裝模作樣了,將自己坐席往兩人靠攏了些,就把想謀取軍糧的心思說了。
但是呢,他還沒說完呢,張都尉就憤然作色,大聲吼了一嗓子。
“此事絕無可能!”
吼完了,才覺得自己好像太過激了,又深深的呼吸了口,盡量緩和著語氣,對華雄殷殷勸導。
“狩元,老夫知道你不是貪財之人,想謀取軍糧,是出于養活饑民的考慮。但是如此行事有悖于道義,不合朝廷律法!軍中糧秣,怎能去強取豪奪呢?萬一事情傳出去了,不光是你的名聲毀了,就連對你青睞有加的蓋太守,名聲也得受牽連!”
好嘛,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能和蓋勛湊在一起的,心中都有著信念和恪守。
倒是杜軍候,他先打了圓場。
拉著張都尉的袖子,笑嘻嘻的勸說,“都尉何必激動呢?我們這不是還沒有去做嘛,先等華小子先說完,再做定論唄。”
“你個痞子別來幫腔!”
張都尉虎著臉,呵斥了杜軍候后,又轉頭繼續對華雄說,“狩元,老夫當著都尉官職有些年頭了,家中也薄有錢財。到時候送家眷過來的時候,一起給你送來就是。你一介黔首出身,能有今日名聲不易,就不要再做這種念想了啊。”
華雄啞然。
天地良心,他真沒有讓張都尉出錢出糧的意思。
雖然他比兩千石的俸祿,再加上是本地豪強,家產好像挺多的......
咳咳!
收起了這些不好的想法,華雄心念就是一轉。
先拱手謝過張都尉的好言相勸,才輕輕問道,“都尉,你和蓋太守都覺得,耿刺史不能平定叛軍,必敗無疑。那么,他籌備的軍糧,最后會落到哪里去呢?”
廢話,當然是落到叛軍手里!
張都尉捏著胡須,面露不渝,徐徐說道,“若是耿刺史戰敗導致軍糧被奪,是戰敗之過。但,這不是狩元你想去搶的理由。”
你能不能不要這么迂腐啊!
華雄心中氣急,語氣也有點沖了,“都尉,我有一事不明白!軍糧本是從黔首百姓家中征調的,就應該用于黔首百姓的安危。既然明知道耿刺史會戰敗,軍糧留著會資敵,為何不取了?難道我輩為了自己名聲就裹足不前,眼睜睜看著黔首百姓餓死嗎?”
張都尉聞言,耷拉下了眼皮,默然以對。
呼......
華雄深呼出一口,努力將胸中戾氣平復,給張都尉致歉后,又繼續勸說道,“都尉,近日我隨閻先生受學,學到《周易·系辭下》中‘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閻先生借此教導說:做事無須拘泥于過程,只要結果是好的、守住本心就好了。”
這話說完,張都尉的眼皮跳了跳,面有意動之色。
半晌,他才幽幽嘆息說,“軍中之糧,守備嚴密,不是那么好奪取的。”
好嘛,他這是答應了。
華雄聞言大喜,機不可失的湊過去腦袋,細細說了起來。
日暮時分,張都尉和杜軍候帶著一臉感慨回去。
嗯,感慨是:華雄真乃狡詐豎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