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了頭,看著馬騰的眼睛,輕聲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耿刺史兵敗了,而我們依然幸存,壽成兄將何去何從?”
呃?
馬騰的神情,頓時一愕。
看得出來,他是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愣愣的盯著華雄好一會兒,才展顏一笑,揮了揮手戲謔,“狩元何出此言?我們是冒險突襲的偏師,而耿刺史是坐鎮大軍的督軍,怎么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呢?”
華雄沒有笑,也沒有言語。
眼眸返照著火堆的亮光,直勾勾的盯著馬騰。
馬騰也不笑了,眉目間慢慢堆起了寒霜,“狩元,你是得到了什么消息?還是在想試探著什么?”
“壽成兄,你忘了我是誰的弟子嗎?”
華雄扭過了頭,“我若是想加入叛軍,第一個要殺我的人,就是夏先生。我是因為此戰傅太守也覺得不能取勝,就想考慮多一些。畢竟,我還肩負著守備西縣的責任呢!”
又是一陣寂靜。
“唉.......”
馬騰又是一聲嘆息,昂頭看去了漫天星辰。
覺得有了星辰點綴的蒼穹變得好高,讓人變得迷茫;也覺得今夜自己的嘆息變得好多,“我沒想過這個問題。這種事情,應該不會發生吧。”
華雄拿起跟木棍撥弄著火堆,壓低了聲音,“壽成兄,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嗎?”
“嗯。”
微不可聞的鼻音,讓馬騰的回答有些縹緲。
華雄的聲音,同樣有些縹緲,“我麾下兵馬太少了,只能回去西縣依托險要固守,盡保境安民的責任。”
馬騰默然。
他當然聽出了,華雄的言外之意。
他可以調動的兵力,光是在襄平城的,就是華雄的數倍!哪怕是耿鄙兵敗身死了,以他和華雄兩人的兵力,完全可以退守州治冀縣,和傅燮一起堅持到朝廷的來援。
也就是說,華雄這是在隱晦的問他:若是討伐叛軍失敗了,你馬騰還愿意一起守衛大漢旌旗的榮耀嗎?
馬騰很想慨然應諾。
但不知道為什么,胸中的激蕩擠到了喉嚨里,卻神奇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讓他心頭泛起百般思緒,只能以沉默以對。
畢竟他年幼清貧,見過太多黔首百姓為了溫飽苦苦掙扎。
畢竟他從軍是為了不辱門楣,更是想改變自己默默無聞的人生軌跡。
本來他覺得,再續先祖名聲和守衛大漢旌旗是一體的。但當細細思量之后,卻發現兩者好像有很大的區別。
無論何時何地,我都對朝廷忠誠嗎?
他覺得這個問題,在沒有經歷之前,很難回答。
又或者,是答案無法宣之于口。
“夜了,明天還要行軍。”
終究,他還是選擇了回避,用不是理由的理由,結束了這次敘話。
只是很可惜,老天爺對他的答案,也很感興趣。
翌日,當他們行軍出襄武城十余里后,就遇上了許多從首陽縣跑回來的潰兵。
涼州別駕從事,因為不滿耿鄙將權利盡給治中從事程球,又看到叛軍兵力太盛,便帶著親信殺了耿鄙和程球,投靠了韓遂。
(致敬神三百合,鄙夫今日單更。斜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