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不了,我曹朝陽絕不賣東西,絕不干投機倒把的事,你趕緊走吧。”
“你再不走,我可要去大隊里反映你的問題了!”
“你……你……”
“不可理喻!”
朱琳這下真被他氣著了。
跺了跺腳,她氣沖沖的走了。
曹朝陽望著她遠去,心里這才安穩了些。
“朝陽,你怎么這樣對待人家女同志啊?瞧把人家氣的。”
徐二流子騎在土坯墻上,痛心疾首。
望著遠去的朱琳,他恨不得跑上前把人追回來。
旁邊,張大牛、楊利民贊同的點了點頭。
兩人直到看不見人影了,這才重新又干起了活。
“瞧你們這點出息,就像沒見過女人似的。”
“她這是要拉我犯錯誤,我能對她有好臉色?”
說著,曹朝陽又狠狠瞪了徐二流子一眼,“你趕緊插玻璃吧,老騎在土墻上,小心把褲襠磨破了。”
拿起地上的鐵鏟,他用力鏟起黃泥,甩到土墻上。
“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徐二流子撇了撇嘴,伸手插進最后一塊玻璃,接著從墻上跳了下來。
低頭看了看完好的褲襠,他這才松了口氣。
家里就這一條褲子,要是真磨破了褲襠,他可沒得換。
旁邊,曹朝陽瞧著,忍不住笑了笑。
他們曹家洼大隊,每年每口人三尺布票,攢好幾年的布票才能做身衣服,也怪不得徐二會緊張。
想想還挺心酸,往手心里啐了一口,他繼續忙了起來。
曹朝陽拿出鐵鏟,剛干了一會,就見外邊高玉芬抱著個壇子,氣沖沖的走了進來。
“玉芬嫂子來了。”
“朝陽。”
高玉芬勉強笑了笑,打了個招呼。
抱著壇子走到大鐵鍋前,她摸著鐵鍋神情中滿是不舍。
“玉芬嫂子,你這是……”
“唉,這口大鍋,還是我當初嫁過來的時候,一塊帶來的,誰知道有才都沒告訴我一聲就賣了,我……我這心里有點難受。”
“算了,賣了就賣了吧,反正現在也沒用了。”
高玉芬無奈的嘆了口氣。
剛才在家里,她跟徐大愣子吵了一架,可鍋都賣了,她也沒什么辦法。
“嫂子,我哥可不光瞞著你賣鍋呢,他早上過來,還找朝陽要鐵鍋的使用費呢,我勸都勸不動。”
徐二流子拍打著屁股上的土,走過來告起了狀。
“什么?”
高玉芬聽著一愣,隨即滿是羞愧。
她男人真是……真是做的太不地道了。
“對了,我哥還說了,他可能熬不過今年了,他快要不行了,臨死前,哥要把嫂子你和孩子們,都送到朝陽這里。”
“不是我說我哥,我好歹也是徐家人,他真是一點都沒把我看進眼里,都沒考慮過我……”
徐二流子嘴里嘟囔著,整個人憤憤不平。
對面,高玉芬瞬間蒼白了臉。
扭頭看了一眼曹朝陽,她臉上又升起一抹紅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