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成走進院里,面上還有些尷尬。
“喲,這不是張寶成嘛,怎么,來我這里有事?”
曹朝陽裝作才瞧見了他,好奇的問著。
“還真有點事……”
張寶成咂摸著嘴,在想著怎么開口。
半晌,他扯著大旗道:
“這公社里吧,劉主任要來咱們大隊巡視,咱身為下邊的大隊,可得把人招待好。”
“我尋思著吧,讓劉主任嘗個鮮,這不,我就想到朝陽你了。”
“你不是打了好多雪豬肉嘛?正好拿些招待劉主任,你瞧怎么樣?”
曹朝陽站在屋門口,忍不住樂了。
他仔細看了看張寶成,也沒說別的,只問了一句,“憑什么?”
“曹朝陽同志,這也是為了咱們大隊好,那劉主任可是公社的領導,能管著咱們大隊呢!”
張寶成滿臉嚴肅,可他心里卻暗暗叫苦。
劉主任指明要吃雪豬肉,他和爹只能應承下來。
要是有別的辦法,他才不會來曹朝陽這呢。
“張寶成,我還是那句話,憑什么?”
張寶成咬了咬牙,無奈道:“曹朝陽,隊里出錢買,買你的雪豬肉,這成了吧?”
“不賣!我可不做投機倒把的事。”
“你……”
“曹朝陽,你別太過分了!”
曹朝陽呵呵一笑,朝他露出自己的大白牙,接著沒好氣道:“滾蛋!趕緊滾蛋!不賣就是不賣,貴賤不賣!”
說完,他轉身“砰”關上屋門,睡午覺去了。
院子里,張寶成臉上忽青忽白。
半晌,他狠狠啐了一口,只能找爹商量對策去了。
……
下午。
曹朝陽在村西玉米地里背著大豆秧。
張虎山父子奔著他就來了。
瞥了兩人一眼,曹朝陽就當他倆不存在,繼續忙活著。
張虎山皺了皺眉頭,擋在了他面前。
“曹朝陽,你不要鬧個人情緒!”
“我知道你不滿意隊里的干部班子,可不能因此亂發脾氣,那劉主任可是公社里的大領導,咱隊里秋季征購糧、統購糧、年底的任務豬,全都由他說了算。”
“要是因此惡了劉主任,導致咱隊里的上繳份額多了,你可是要負責任的!”
曹朝陽看了看張虎山,接著又扭頭瞧了眼張寶成。
他可算是知道張寶成扣大帽子的本領是哪來的了,原來全是跟張虎山學的。
輕輕撇了撇嘴,他什么話都沒說,越過張虎山,繼續忙著。
“曹朝陽!”
張虎山滿臉陰霾。
他心里一陣沖動,真想讓兒子帶著民兵隊,直接去曹朝陽家里,把雪豬肉“拿”出來。
就在此時,曹會計咂摸著旱煙,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來了。
“老曹,你快勸勸你侄子,劉主任的事辦不好,咱整個隊都好不了!”
“哎呦,隊長,朝陽那倔脾氣,咱隊里誰不知道啊?我哪管得了他啊?除非他自己愿意。”
曹會計咂摸著旱煙,滿是委屈。
往前走了幾步,他樂呵呵的守著,防止姓張的來硬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