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村民們才陸陸續續下工。
姜瑜曼把飯菜從空間拿出來放好,很快,傅家一家人就回來了。
她的手藝自然不必多說,兩個菜都很好吃,一家人配著玉米面饅頭,吃的異常滿足。
就連傅望山都在心里暗暗感嘆,兒媳婦今天露的這一手,讓他刮目相看。
這伙食跟他們之前在京城比,也不差什么了。
累了一天的傅海棠吃著這么好吃的飯菜,偷偷抬起眼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姜瑜曼,心里那點偏見在慢慢消失。
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
但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們家門口就傳來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哭聲:
“我不吃這個難吃的餅,我不要吃,我要吃肉——”
男孩的哭聲尖銳又大聲,叫人聽了心情不自覺的煩躁。
隨之傳來的是周蕓的聲音,“哪有肉給你吃,快點起來!”
“我不要,我不要!”男孩在門口撒潑打滾,又哭又鬧:“媽,我聞到這里面有肉味,你去問他們要!”
母子倆一陣雞飛狗跳,期間,男孩好幾次撞到傅家的門。
這門本來就不結實,要是再來幾次,說不定門都要被撞壞了。
“啪”地一聲,姜瑜曼放下筷子,打開門,冷冷看著看在自家門口滾的滿身是灰的小男孩。
“想吃肉就喊你媽回去給你做,在我家門口撞什么?”
這孩子被周蕓一家人養得沒有一點禮貌,在火車上的時候沒少發出噪音,跟后世討厭的熊孩子沒有區別。
姜瑜曼能喜歡起來才怪了。
周蕓臉一下就拉下來了,“我家天賜不懂事,你這么兇干什么?”
她一邊說,一邊用眼神在姜瑜曼身后瞟,似乎是想看看他們在吃什么。
姜瑜曼看出她的意圖,朝著她視線的方向邁了一步擋住。
這邊,楊天賜聽出自己媽在維護自己,眼睛一轉,像個小炮彈一樣沖進了屋子。
看見桌子上擺著吃剩的排骨,雙眼一亮,伸手就要去抓。
但還沒有得逞,就被傅景臣一把提到了屋子外面。
他見快到手的排骨就這么沒了,又哭又鬧,軟面條似的倒在地上。
“里面有排骨,我的排骨!媽,我要吃排骨!”
又哭又彈,動靜大的把知青點其他人都吵了出來。
“這是咋了?怎么孩子哭的這么厲害?”
“那是周姐的兒子吧?怎么躺在傅家門口哭的這么慘啊?”
“他說他要吃排骨,哎呦,大隊上還有好久才分肉,真是苦了孩子了……”
知青們議論紛紛。
“你干什么!”見自己兒子被提出來,周蕓像是護崽的母老虎一樣跳了起來:
“有你們這么欺負人的嗎?一個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一邊說,一邊心疼的去抱楊天賜。
楊天賜在自己媽懷里一個勁兒的哭,像是知道有人撐腰似的,越是哄,他哭得越厲害。
“這是咋啦?”其他知青紛紛走上前來,“有啥話好好說,別欺負孩子啊。”
“對啊,我們天賜這么小,又不懂事,干啥要對這么小的娃這么兇?”周蕓見這么多人在這里,自覺有了底氣。
楊天賜雷聲大,雨點小,從姜瑜曼這個角度看過去,他就是張著嘴巴干嚎,眼睫毛都沒有打濕。
急匆匆走出來的蔡婆子見孫子哭得這么厲害,頓時也怒了:
“你們這家人真是喪盡天良,欺負我的孫孫,就不怕遭報應?”
傅海棠柳眉倒豎,叉著腰道:“要遭報應也是你這個死老太婆遭報應,我們家又沒什么錯!”
蔡婆子被她這話氣得半死,但看著她身后的一家子,又不敢動手。
至于周蕓的男人,只能搓著手站在一邊,腔都不敢開。
此時,姜瑜曼環視一圈,開口說道:
“大家伙評評理,我們一家人都在屋子里好好吃飯,他們孩子在我家門口又哭又嚎,鬧著要吃肉。”
“我出來讓她去給孩子做點肉吃,這孩子就沖進我家,我男人把他提出來他就這樣了,到底是誰不對?”
她有理有據,氣定神閑,加上剛才周蕓母子倆的聲音不少人都聽見了。
頓時有不少人信了。
“周姐,這事兒就是你不對了,你自己的孩子自己管好,人家也沒做啥啊。”有人說了句公道話。
“家里娃饞肉了,聞到他們家里有肉味,就只是想進去看看,就被這么提出來了,孩子嚇壞了我找誰?”
轉頭,周蕓就噴了那人一臉口水。
旁邊圍觀的人頓時閉嘴了。
周蕓想起剛才兒子說的話,心里還恨得牙癢癢。
他說他們家里有排骨,那么今天中午的肉味肯定也是這家人留下的了。
都是一起下鄉改造的一家子,怎么他們家吃香喝辣有排骨吃,自家就只能吃卡的嗓子疼的高粱餅?
她心里相當不平衡!
肉味?
聽到這話的知青們對視一眼,紛紛咽了一下口水。
他們都好久沒嘗過葷腥了,這一大家子居然有肉吃?
“我家里有肉,是我家里人心疼我懷孕,從城里帶來的。”
“你們家里也是從城里來的,自己為啥不帶?是不愛吃嗎?”
姜瑜曼語氣冷冷的,和這樣的太子媽,她真是說話都嫌棄浪費口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