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猜錯,這次文工團的蘇團長專程過來,主要是通知劇本有變的事。
她怕女兵們乍一聽聞這個消息,徹底喪失信心,特意來鼓舞士氣。
但很可惜,文心老師的劇本就是眾人的強心劑。沒了強心劑,誰的話都沒作用。
為此,蘇團長整整在這里待了三天,臨走之前,把新劇本的事交給了楊韻楊主任。
這也是文工團走向衰落的重要轉折點。
楊韻會寫歌舞劇不假,但趕鴨子上架的成品,怎能比得過文心老師精雕細琢三年的大作?
兩者之間的成敗,從這里開始就有跡可循。
琢磨著這些,姜瑜曼想得入神。
“嫂子,你就吃這么點嗎?”看她放下筷子,傅海棠開口問道。
聽了這話,傅景臣也看了過來。
姜瑜曼心里裝著事,順嘴道,“我最近沒什么胃口,海棠,你瘦了,多吃點。”
“怎么會沒胃口?”傅海棠疑惑不已。
她這段時間的運動量大,從來都是餓得前胸貼后背,根本不會沒胃口。
“可能就是熱了,你們慢慢吃,我先進去了。”
姜瑜曼心里惦記著事,說完就起身回了屋子,找出紙筆坐在桌前。
蘇團長一共只在二十二師待三天,姜瑜曼已經想好了,她一定要在這三天里把劇本寫出來。
文心老師的劇本剛剛交給驕陽歌舞團,如果蘇團長能定下她的劇本,兩個團的練舞時間都差不多。
握著筆,看著桌上空白的信紙,姜瑜曼仿佛回到當年的課程上,滿懷熱忱寫下了第一個字。
很久沒寫,剛開始還有些磕磕絆絆。
但寫順之后,那些看過的優秀劇本分析、觀賞過的歌舞劇、系統學習的知識……令她愈發得心應手。
洋洋灑灑寫了好一會兒。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連傅景臣走進門的動靜都沒有聽見。
傅景臣看自己媳婦在寫東西,也沒有打擾她,抱著兒子放到床上。
一被放下,小熠就哼唧兩聲,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傅景臣伸手拍了拍他,他才翻個身閉上眼睛,小鼻子一翕一動間,很快睡著了。
從傅景臣這個角度看去,兒子的睫毛又濃又密,側臉肉鼓鼓的,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他用手撐著床看了一會兒,才走到桌旁。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姜瑜曼抬頭望著他。
“剛剛,”傅景臣瞟了一眼她桌上的信紙,又將目光定在她臉上,“寫信嗎?”
“不是,”姜瑜曼沒打算隱瞞他,“是歌舞劇本。”
“怎么突然想到寫這個?”
傅景臣當然知道這是什么,每年軍區大比武或者節日,軍隊都會組織歌舞劇匯演。
這個節目,既要求故事精彩,又要有深度立意,每年都是軍區匯演的重頭戲。
“隨便寫寫。”
姜瑜曼道:“那天我陪海棠去文工團,聽說了歌舞劇,所以把我想到的故事寫下來。”
傅景臣想著反正都是自己媳婦的興趣,不但沒出口糾正歌舞劇的難度,還道:“不要太辛苦了。”
“我知道。”
姜瑜曼又轉身去寫字,寫了小半頁,察覺身邊一直沒有動靜,轉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