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女兵們說完話,便拿著毛巾和盆準備去熱水房。
出門前,見姜晚霞坐在床上沒動,隨口問了一句,“晚霞,你不跟著一起去打水嗎?”
“你們先去吧,我等會兒再來。”姜晚霞伸手整理床單,故意裝出忙碌的樣子。
見狀,其他人也沒多想,“行,你快點啊,不然沒熱水了。”說完就有說有笑下樓了。
等大家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樓道間,姜晚霞才停下動作,深呼吸一口氣,也跟著出了門。
她的目的地顯然不是熱水房,而是蘇團長的辦公室。
此時正值洗漱時間,眾人的說話聲從后面的熱水房遙遙傳來,她從宿舍出來,這一路上都沒遇見人。
走進辦公樓的時候,走廊上一片漆黑,蘇團長辦公室的窗戶里卻透著光。
顯然,對方還在辦公室里。
明明距離那道門只有幾步的距離,姜晚霞的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一般,怎么都抬不起來。
躊躇半天,還沒等做好心理建設,楊韻的聲音就從背后傳了過來:“誰在那里?”
姜晚霞被嚇了一大跳,趕緊轉過頭,“楊主任。”
楊韻當然聽得出她的聲音,走近幾步,神情有些復雜,“姜晚霞同志,怎么是你?”
一語雙關。
姜晚霞瞬間抬起頭,迎著楊韻的眼神,漸漸明白了什么。
但此時后悔已經太晚。
蘇團長聽見了外面的動靜,伸手打開了辦公室的門,“進來說話吧。”
說完這話,甚至都沒有多看她一眼,就轉身進去了。
姜晚霞手指緊緊絞在一起,紅著眼圈進了辦公室。
……
姜瑜曼從蘇團長等人口中聽到細節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你說的方法確實管用,我做夢都沒想到居然是她。”蘇團長捏了捏眉心,深深嘆了一口氣。
魏晴出事之后,文工團現在能領舞的只有傅海棠和她。
偏偏這件事是她的手筆,不可能不給任何交代……想著這些,蘇團長一晚上都沒睡好。
姜瑜曼早就料到了,倒沒有太驚訝,“那這事怎么處理?”
“團長,這事要是不處理好,怕是不能服眾。”楊韻見縫插針說了一句。
昨天姜晚霞在辦公室里哭的梨花帶雨,說這一切都是無心之失,黃豆在她兜里是不假,可她從來沒有想過害人。
是因為跳舞動作太大,黃豆才從兜里滾出來,釀成了這一次的大錯。
她甚至還將自己受傷拿出來說事,表示一切都是誤會,想再求一次機會。
“……你們有什么建議?”蘇團長把她的話轉告一遍,看向三個下屬。
莊宛白和楊韻皺緊眉頭,“我們覺得,哪怕真是無心之失,魏晴也因為她受傷。不能因為她是文工團目前領舞的候選人,就給特例。”
部隊是一個容不得沙子的地方,要是什么事都能用眼淚解決,還要紀律做什么?
姜瑜曼和她們的想法差不多。
蘇團長用手指輕敲桌面,“那就記大過處分,取消這一次的匯演資格,觀察兩個月,視表現決定能否繼續待在文工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