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面靜悄悄的,哪怕孫實甫盡量放輕了動作,開門的聲音仍然很明顯。
姜瑜曼跟在他身后進來,兩人看見床上沒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視線在房間里環視一圈,最后發現秦東凌坐在窗戶前,才同時松了口氣。
“總參謀長,您怎么起來了?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
孫實甫改不了絮絮叨叨的毛病,上前想扶他回到床上。
“不是讓你出去,我一個人坐會么?”秦東凌頭也不回。
孫實甫一噎,看見站在自己旁邊的人,穩了穩心神,“我帶姜瑜曼同志來看您。”
秦東凌的背影明顯一僵。
片刻后,他回過頭來,看著姜瑜曼,“你怎么過來了?”
聲音輕輕的,就像嘆息似的。
不過兩天沒見,竟然像是瘦了一大圈,也憔悴了很多。
之前看見他溫和包容的目光,姜瑜曼就移不開眼睛,現在更覺得鼻尖酸澀。
“聽說您情況不好,我就過來看看。”
她走近兩步,看著一點沒動的飯菜,難得憂心,“人是鐵,飯是鋼。您才傷了身體,不能不吃東西。”
秦東凌對著她這張臉,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解釋,“我沒胃口。”
孫實甫聲如蚊訥,“輸液,您也不愿意輸。”
姜瑜曼瞬間看向秦東凌。
秦東凌只能點頭。
見狀,孫實甫喜出望外,看著姜瑜曼,又是激動,又是慶幸。
幸好剛才帶著姜瑜曼同志過來了,果然這種時候,總參謀長只會聽她的話。
趁著她還在,孫實甫不敢耽擱,趕緊出去叫護士。
護士很快進來了。
秦東凌重新坐回病床,配合著扎上針,見姜瑜曼在旁邊看著,心里多少有些慰藉。
他很高興對方能來看自己。
想著自己原來的打算,示意孫實甫先出去。
總參謀長現在愿意配合輸液,孫實甫放心了許多,和護士一起出去了。
“瑜曼同志,我……”
話才說到這里,姜瑜曼就道:“您可以叫我名字。”
“好,”秦東凌從善如流,“小曼,你這么聰明,應該已經猜到了,我和你媽媽以前是朋友。”
姜瑜曼聽得很認真,她知道,從秦東凌嘴里,她可以了解更多面的許眉。
但出乎意料的,秦東凌沒有繼續說許眉的事,反而轉向了其他。
“我聽你們蘇團長說了,你投了劇本去政治部,應該最近就有答復。”
頓了頓,他才繼續,“不管過沒過,你到時候都來京城,我在總軍區大院的房子留給你。”
軍區大院的房子按戰功分配,可以一直居住。
而如果沒有后代或贈與對象,人死后就會被部隊收回。
姜瑜曼太像許眉,沒有一點另一個人的影子,到了這個份上,他也想為她留點東西。
“一定可以治好的。”
這交代后事的語氣,姜瑜曼一聽就皺起眉頭,“您別說這些喪氣話。”
總軍區大院的房子,基本都是別墅。就算他和媽媽曾經關系匪淺,也不帶直接送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