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安看韓教授對這個事情心里是有數的,也十分上心,沉聲道:“學生有一點想法,不足之處還請教授海涵。”
看韓教授點點頭才繼續道:“首先需要先統計目前府城感染的人數,把這些已經感染的人根據病情程度不同隔離開來,請大夫統一診治,其次,沒有患病的人可以帶上面巾降低被傳染的風險,不喝生水,交談的時候距離三尺以上,萬一被傳染的話及時上報,另外我記得官府抵報上面說今年1月份晉州也曾感染過時疫,癥狀和風寒十分相似,那么他們那邊是否已經有了對癥的方法和藥方,我們也可以去信問一問”。
韓教授仔細聽完后才捋捋胡須道:“你年紀還小,也未曾歷練過,能想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不過這需要大量的人力,辦起來有一定難度,按照醫署往常治療麻風病的辦法,一般就是把這些患病的人集中在一起,讓他們自生自滅。”
“教授,如果是一百一千人可以這樣做,那如果是幾萬人呢,都隔離起來讓自生自滅嗎”,張平安反問道。
“你說的這個可能性有,但是現在還沒到你說的這個規模,官府很難重視起來,不過你剛剛說的往晉州去封信問問這個辦法倒是可以,也不難,我本家叔叔就在醫署,我跟他說一下”,韓教授沉吟道。
張平安知道韓教授說的都是客觀情況,也在理,很多事情一定是要先付出了代價才會重視的,夫子畢竟也不在其位,很多事情沒辦法插手,遂起身行禮告辭。
去食堂簡單吃了午飯后張平安就回課室了,發現袁子昂動作很快,已經帶上了面巾,旁邊有其他秀才打趣道:“袁兄也學大姑娘,開始戴面巾了?”
有那不對付的則不屑道:“禿子找花戴,丑人多作怪。”
剛才其他人打趣的時候,袁子昂一直是笑呵呵的,但是說他丑可以,這個是事實,說他禿他真的忍不了了:“陸驍,你什么意思啊,我哪里禿了,明明還有這么多頭發好嗎?”袁子昂邊說邊把自己頭發捏在一起展示出來。
杜仲也在一旁道:“陸兄,你說話太過分了,都是同窗,適可而止。”
說完又安撫袁子昂道:“子昂,他是無心之言,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陸驍還算給杜仲面子,聞言輕嗤了一聲,沒再說了,只眼神還是不屑的。
張平安走進來坐下后低聲問道:“你們之間有過節?”
袁子昂聞言直叫屈,低聲道:“我小姑是他繼母,真算起輩分來我們還是表兄弟呢!”
張平安瞪大眼睛驚訝道:“沒聽你說過啊!”
“我們兩家關系不好,我小姑是續弦,只有兩個女兒,也沒生出兒子來,所以他是獨子,他爹是鄂州府守備,他仗著家世好打小就總欺負我”,袁子昂抱怨道。
“看不出來咱們外舍還這么多官宦子弟呢”,張平安感嘆道。
下午正常上課,張平安不清楚韓教授到底會不會真的去寄信問這個事情,只能說自己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到問心無愧罷了,后面又抽空給省城的陳大夫送了封信,想問問防治的辦法,術業有專攻,這些事還得問專業人士,目前還沒收到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