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善茬有什么關系”,錢堂叔聞言不屑地笑了笑,眼神輕蔑。
“自古以來能混朝堂的有幾個是善茬?成王敗寇罷了!從前嚴閣老可是朝堂上的常青樹,最后又怎么樣?還不是落了個不得善終!你既然是錢家的女婿,也算是自己人,今天堂叔就再教你一句話,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息!”
話語中飽含驕傲與自信!
也許這就是世家能屹立千年不倒的原因之一。
“小婿受教了!”張平安鄭重的起身拱手行禮道。
“走吧,帶我去看看我侄女去,好久沒見她了”,錢堂叔起身笑道。
兩人一塊兒去了后衙。
錢攸宜收到消息后早已吩咐廚子開始擺飯。
見錢堂叔進來連忙上前福了一禮:“六叔,侄女兒給您請安了!”
“快坐下,快坐下,你身體一向不好,不要來這些虛禮!”錢堂叔連忙擺手道。
張老二和徐氏也上前互相見禮。
等張氏和張老頭出來后,錢堂叔按規矩上前行了一個晚輩禮。
然后眾人才入席落座。
錢堂叔在官場浸營許久,即使不說話,身上也自帶一股官威,雖男女分開擺的席,也還是讓徐氏等人拘束不已,話都不敢多說,生怕說錯了丟臉。
不過,錢堂叔本也不是為了吃飯來的,飯后,留下禮物后,便回了驛館。
徐氏這才松一口氣。
連忙招呼丫鬟過來:“夫人的藥熬好了沒有?”
“回老夫人,熬好了,需要奴婢現在端過來嗎?”丫鬟問道。
“行,端過來吧,飯后吃正好”,徐氏笑道。
“娘,什么藥啊?”張平安聽了疑惑道。
“我找陳二姑給你媳婦兒仔細把了脈,陳二姑給開的方子,據說還是她們家的祖傳秘方呢!”徐氏喜滋滋道。
“生孩子的方子?”張平安扶額,“之前不是吃了那么多剪秋開的補藥了嗎,是藥三分毒,這些藥可不能瞎吃!”
“哎喲,兒子,這你就不懂了,不是亂七八糟瞎開的藥,是陳二姑仔細把脈以后開的,女人喝了有好處的,不信你問你媳婦兒”,徐氏拍著大腿解釋道。
錢攸宜見此只好淡淡的笑了笑,回道:“不錯,剪秋他二姑來幫我把了脈的,她說喝了對身體有好處,看看能不能開懷,姑且一試吧!”
“你看吧,我沒瞎說吧,陳二姑是大夫,和咱們家關系又好,她指定不會害咱們,你就放心好了,也不用喝太久,她說連喝十天就可以了”,徐氏道。
此時,丫鬟捧著托盤小心翼翼的端著藥過來。
徐氏用手摸了摸碗沿,滿意的點頭道:“溫度正好,不燙了,來,攸宜啊,把它喝了!”
錢攸宜接過藥皺了皺眉,看著身邊的一圈兒人,到底最后還是一口氣喝完了。
徐氏見了后又連忙拿出準備好的蜜餞讓兒媳婦吃:“快,甜甜嘴!一會兒就不苦了!”
憑心而論,錢攸宜對這位婆婆是不反感的,也不討厭,雖說市儈俗氣了點,但是心思一眼就能望到底,相處起來很放松。
平時也不會過多干涉她,擺婆婆的譜。
這對于她來說就夠了!
至于催生,她很理解婆婆想要抱孫子的心情,傳宗接代是人之常情,不過自己恐怕要讓她失望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倒藥的事情讓徐氏知道了,這次吃藥徐氏盯得很緊,非要當面看著她喝了才行,面對徐氏殷殷期盼的眼神,她也不好再說拒絕的話了。
眼看已經成婚快一年了。
錢攸宜已經暗暗決定,這次吃完藥以后,她不會再吃任何藥了。
這輩子她已經吃藥吃的夠多了,何況她知道吃了也沒用。
等到成婚一年的時候,她就跟張平安坦白她的情況。
蓉嬤嬤在一旁欲言又止,按她的想法,張家一家人低門小戶的,就應該跪著捧著他們家小姐才行,干嘛非得順著婆婆的心意吃藥啊!
可惜主子不聽她的,唉!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南巡的這些人已經在慈縣逗留了四五天,該巡視的也巡視的差不多了,準備明天往下一個沿海州城去。
周大人在臨出發前的這天晚上,才單獨見了張平安。
倆人約在了一處僻靜的酒樓一塊兒吃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