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郎不是從前的小白,想了想便有些了然,道:“現在冰期已經過了,若是要在夏秋兩季出兵,那只能架設浮橋,加船隊強渡,輔以聲東擊西,速戰速決,避免拖延才是最優策略。”
“不錯,而且如果想穩扎穩打,從長遠來看,那我們必然是要控制黃河以北的要塞,比如大名府、真定、太原等地,建立北伐橋頭堡,以此作為補給中轉點,將戰線逐步向北推進,進而奪取京城、大同,切斷韃靼人騎兵的南下通道,才是上策”,張平安分析道。
“所以你們這一次的先鋒不可能將戰局拉太遠的,既然來了前線,躲是躲不過去的,大丈夫自當建功立業,危險與機遇并存。”
“平安,我雖然讀書沒你多,但我都明白,我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只是我不放心貓蛋,讓貓蛋后面跟著你吧,也能多學點本事,你比我強”,劉三郎一臉平靜地沉聲道。
“行,說起貓蛋兒,那小子來了前線軍營算是耗子進了米缸了,成天也見不著人”,張平安無奈的搖頭道。
“誰讓我是老子,他是兒子呢,只能我多想著他了”,劉三郎也搖頭失笑。
說起兒子,他是又氣又恨又舍不得,做父親的心不外乎如此吧!
如張平安兩人所料,后面主帥楊眾又安排了幾次文武將議事,這次有兩人主動請纓,獻上北伐之策,并愿當先鋒。
一人是劉三郎,另一人則是趙仁之。
黃大人看到后,不由望向張平安。
張平安一臉坦蕩,無所謂誰看,他這樣做不是為別人,是在為自己爭取生機。
現在朝廷好好的一手牌,可不能隨意被打的稀巴爛了。
楊眾對兩人的表現很滿意,大加贊賞之余,允了兩人到時候做先鋒。
與之相比,閆副帥則臉色很不好看。
事情重大,當下也不可能一下子敲定。
還得改日繼續再議。
一拖就是兩三個月。
在此期間,大虎的腿倒是好的七七八八了,也能勉強扶著拐杖走路了。
張平安給他們在城南找了一處小院子,離羅小夫子的家不遠,兩人在同一條巷子里做鄰居,還有個伴兒。
大強叔年事已高,也做不了什么活了,兩個孫子又還小,張平安便沒有給他安排活計。
只安排了小虎跟在身邊學些東西。
說到這兒,張平安就不得不感慨家族底蘊的重要性了。
他安排去衙門和街道司做事的羅家的幾個孫子,雖然年紀都還不大,和小虎差不多,卻十分通人情世故,學東西也快,短短兩三個月,便在衙門站穩了腳跟。
其中固然有自己的關系,但打鐵還需自身硬,要真是幾個扶不起來的阿斗,恐怕早有人給他遞話了。
反觀小虎,這幾年的經歷過于沉重,大強叔又把所有的希望和重擔寄托在他身上,每日都要碎碎念。
這種無形的壓力讓小虎緊張不已,做事便顯得有些束手束腳。
張平安看得心中暗自嘆氣,也只能耐心的慢慢教了,好在小虎年紀還不算太大,態度也謙遜,還來得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