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讓那小丫頭跑了,留下的這個年紀太大,賣到窯子里也賣不出什么好價錢,只能賣給娶不到媳婦兒的光棍漢掙筆銀子了”。
五丫從昏迷中醒來時就聽到這句話。
眼睛被蒙著,嘴被堵著,手腳都被綁著動彈不得,她只能模糊感覺到自己在一個麻袋里,被放在騾子背上。
天色好似是蒙蒙亮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什么時辰。
手腳已經麻木的完全沒有知覺了,又頭痛欲裂,五丫隨著騾子的走動顛簸著,一陣一陣的想吐,吐不出來,別提多難受了。
這時候,她反倒機靈了一把,沒敢鬧騰讓這些人知道她醒了。
這時候將五丫打昏的領頭那壯漢用豁達的語氣回道:“算啦,做人不能太貪心,咱們從這娘們身上已經摸了不少銀子了,也夠咱們瀟灑快活一陣子了,真沒想到,這娘們兒身上帶著這么多銀子首飾,怕不是讓咱們猜著了,就是個偷男人的外室吧?”
男人琢磨著。
“管她呢,任她是王母娘娘,到了山里也只能老老實實的給光棍當媳婦兒下崽,跑不了了”,有一人不在意道。
領頭的壯漢點點頭,“也是,咱們沒把她賣到那種臟地兒,就算對得起她了,唉,咱們還是太心善!對了,一會兒見到人了就說她今年剛好十五,可千萬別說漏嘴了,不然價錢要打折扣的。”
“知道知道,我辦事,大哥放心。”
“讓紅婆子塞了鴿子血沒?”
“塞了,嗐,大哥,你就放心吧,糊弄那些沒見識的山民沒問題”。
五丫是越聽越絕望,這時才感覺到下身有些不對勁。
這時候,張平安還在羅家村吃早飯,還不知道家里發生了這么件大事。
徐氏和張老二只派了家里信得過的下人去鎮上尋,一直也沒個信兒傳回來。
兩人在家里心急如焚,一夜都沒睡。
第二日早上憔悴的很,讓李氏看出來了,“二弟,二弟妹,你們倆這是怎么了,怎么這么沒精神?”
徐氏敷衍了兩句,強笑道:“屋里蚊子多,沒睡好,沒事兒。”
“我當是什么呢”,李氏松口氣,“你們多熏些艾蒿啊,那玩意管用,別怕味道不好聞,總比被蚊子咬著強。”
“多謝大嫂,我今日晚上就讓下人們多熏些艾蒿看看”,徐氏應道。
張氏心里門清兒,知道為什么,于是打斷兩人道:“老二家的,進來一趟,商量商量歸寧宴的菜單。”
“哎,來了,娘”,徐氏聞言帶著張老二過去。
李氏有些不是滋味,這二房太強了,長房就沒啥話語權了。
現如今連商量禮單都直接找二房。
只盼著幾個孫子能有些出息吧,李氏暗道。
“怎么樣了?還沒消息?”張氏問道。
“沒有啊,唉,這作死的丫頭!”徐氏又急又氣。
“算了,盡人事聽天命吧,等平安回來讓他來我房里一趟,商量商量對策。”
“娘,您的意思是?”張老二遲疑道。
“一日兩日的也就算了,要是時間長了找不回來,那閑話可就多了,不瞞你們,我昨日也沒睡好,想了一宿,先讓那個丫鬟用五丫的名義去庵里清修吧,要是五丫能回來也有個轉圜的余地,要是不能回來……”,張氏抽著煙頓了頓。
煙霧繚繞中,語氣也變得飄忽不定,“就當她死了吧!”
“你們說呢?”張氏看向兩人。
徐氏絞著手看向張老二,眼神游移不定,十分為難。
片刻后,期期艾艾道:“娘,到底是養了這么大的閨女呢,五丫平時還是懂事的。”
張老二也很為難,他不算個壞人,甚至可以說在這時代是個好父親。
但是為了兒子,思慮半晌后,最終他還是認可了張氏的建議,“行,娘,就聽你的,先讓丫鬟去庵里吧,咱們暗地里找五丫,要找到最好,找不到……”
張老二深吸一口氣:“……就當她死了吧,自己不惜福,誰也沒辦法!”
“嗯,你是個識大體的,咱們幫不上平安的忙,也不能給他拖后腿,所有人都指望著他,他難著呢!”張氏淡淡道,慈祥的話語中又帶著殘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