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宸風推辭不得,喚從人抬著十幾箱的禮物,一路往內城里去。
橫疏影領著眾人進入內園,一名姿容嬌妍、身段窈窕的美艷女郎攜著兩名侍婢,立在長廊轉角等候,正是先前于“響屧凌波”之內出言取笑、得她白眼的那名寵妾云錦姬。她換過一身衣裳,拭干一頭如瀑長發,金步翠搖、珠飾環佩,所用還比橫疏影更加富麗,與裸裎嬌軀時有著截然兩樣的風情。
云錦姬低垂粉面,脈脈一笑,當真是風情萬種,細聲道:“二總管好,各位大人好。我家城主已久候啦,請諸位隨云錦姬一同前往。”有意無意一瞥,水汪汪的杏眼里眸光盈盈,分外冶麗。
獨孤峰皺了皺眉,轉過頭去,徑對岳宸風道:“岳老師這邊請。”
橫疏影冷眼睨著,木然一笑,并不言語。
云錦姬卻如花蝴蝶般翩然轉身,領著眾人走在彎彎曲曲的廊廡間。
耿照不久之前才來過一次,此番行處,卻無一景是早上曾經見過的,滿眼陌生,不覺咋舌:“這園子,怕比整座流影城還大!”走著走著廊距突然變寬,足有先前的三倍,但彎繞更甚;不知不覺間,兩側的花樹越來越矮、視線越見開闊,最后極目一空,濃翠的樹冠竟都沉在腳下,須探出兩邊的鏤空圍欄才能望見。
回廊盡處另有五級云階,上接寬闊望臺,檐下一塊泥金字匾,寫著“不覺云上”五個大字,走勢如飛鳳潛龍,氣魄逼人。其下并未落款,卻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大國手的筆墨。
“好個“不覺云上”!”遲鳳鈞不住贊嘆:
“難怪曲廊如此迂回,原來是緩坡而上,令人難覺。如此設計,委實妙極!”
云錦姬笑道:“這座“不覺云上樓”乃出自主上設計,樓高五丈,一路行來,卻也一點兒也不像在爬坡。我們平日都乘肩輿來,從轎夫的肩上往外瞧,那才叫做好看呢!”
望臺之上,早已擺好兩列矮幾坐席,獨孤天威左擁右抱,與一班姬妾踞著織金絨毯鋪就的主位,所幸衣著都還齊整,不似凌波亭中那般荒唐。
客席上已有三人:一名青年大胡子捧著海碗,與獨孤天威相飲甚歡;一旁的少女踞坐得有些不耐,百無聊賴,不時揉揉膝腿直起腰,偷捏著充滿彈性的柔嫩圓臀,弄得驕人的鼓脹胸脯不住輕晃,乳浪盈盈,撐高的細羅襟擺隨波蕩漾,煞是好看。
獨孤天威飲酒之余,不時色瞇瞇望著她,兩道濕黏的視線緊叼著飽滿彈動的傲人雙峰不放,只差沒淌下口水。黃衫少女恍若不覺,似是不慣席地,只皺著未施黛青的淡淡彎眉,悄悄地嘆了口氣。
“喂,你一直動來動去,莫不是身上長蟲?”大胡子怪有趣的瞟著,出口揶揄。
“要你管!”少女正沒發作處,狠狠瞪他。小巧的淡眉一挑,倒像是忽然來了勁頭,大有起身生事的架勢。首席上,另一名端雅健美的紅衫麗人嗔怪似的望她一眼,低聲道:“快坐好!忒沒規矩。”直起結實苗條的柳腰輕咳兩聲,獨孤天威趕緊移開視線,又與那大胡子喝成一片。
耿照瞧得一呆,黃衫少女卻早一步發現了他,歡叫著揮手:“喂,耿照!這邊、這邊!”紅衫女郎瞪她一眼,似是低聲說了兩句,少女一吐丁香似的小小貓舌,縮著頸子坐好,紅撲撲的雪白圓臉卻溢滿笑意,瞇著兩彎眼縫,整個人都活了起來。
這三位貴客,自是胡彥之、黃纓及染紅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