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棧雪不禁笑了出來:“這妮子天生好淫,沒藥救啦。你且與她周旋,我去去就回。”耿照又聽出蹊蹺,忙問道:“明姑娘,我須與她周旋多久?”明棧雪忍著笑,板起俏臉一本正經回答:“最不濟也就到天亮啦。天明前我若未回,你還乖乖待在這兒等死,我也沒法子了。”
耿照還待追問,明棧雪柳眉一豎,低聲笑罵:“煩死啦,忒婆媽!”裙底飛起一只纖纖玉足,猝不及防將他踢了下去!
耿照狼狽落地,使個鯉魚打挺躍起,腦中一片空白,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陰宿冥正美得抬起一條玉腿,扳平了趾尖一徑抽搐,忽聞一物自梁上滾落,猛地彈了起來;落地時膝彎一軟,些許花漿滲出黑巾,差點栽了個跟頭。
她信手將幾上布包一翻,連劍帶鞘擎出了降魔青鋼劍,銀色的百鍛軟甲“御邪”遮護胸前,忙亂中裹住劍甲的綠綢蟒袍猛被一扯,鐵笛、面具等細瑣物事“嘩啦!”四散開來,一時難以召喚禁衛,咬牙沉聲道:
“你是何人!膽敢闖入本……”想起自己裸身素面,不能以“鬼王”身分示人,改口道:“膽敢闖入禁室!誰人指使你的?”
耿照心念電轉,指著她顫聲道:“女施主,這兒是我家首座的精舍,你……你不能來!”一喊之下靈思泉涌,入戲非常,抓著光頭滿場亂轉:“衣服……衣服!你得先穿衣服……死了死了,這回完蛋啦……”
陰宿冥回過神來:“不好,萬一驚動六鬼或其他人,著實不妙!”垂落寶劍,隨手往窗外一比:“莫吵,首座來啦!”
耿照心想:“你這法子可比我的還爛。”又非中計不可,運一口碧火真氣護住心脈,依言轉頭:“啊,是首座!”頸后指勁如風,陰宿冥靈蛇般一竄而至,連點他幾處大穴,手眼身法俱是一流的水平。
殊不知天下內息之精純,無出于碧火真氣;氣機感應之奧妙,莫甚于先天胎息。陰宿冥出指如電,碧火神功仍在指勁著體前生出感應,耿照渾身筋骨松綿已極,搶先將穴道挪開分許。
陰宿冥這幾指用上了真力,透勁入體、隱隱生疼,可惜全戳在肌肉骨骼上,白費了功夫。
耿照做戲做全套,“咕咚”一聲翻身栽倒,陰宿冥眼捷手快,拎住他后領借力一擲,“砰!”將他摜入椅中,降魔劍抵著他的脖頸,厲聲道:“說!你是何人,又為何在此?全寺僧眾我都識得,若有半句虛言,教你血濺當場!”
耿照本想隨口冒一名“如”字輩的弟子,經她一提醒,心想:“法性院上下全給剝了臉皮,以白面傷司代之,我若說是恒如、廣如,當場便要穿幫。”靈機一動,結巴道:
“小僧……小僧慶如,乃顯義大和尚座下弟子。晨間打掃時架梯上梁,誰知……誰知我師兄興起捉弄,悄悄撤了梯子。我不敢驚動首座,只待明日晨掃架梯,才能下去。”
真正的慶如早已死去,尸身是這兩日才發現的,還未下葬,剝皮時自然也不會出現。妙就妙在:慶如乃顯義的得意弟子,壞事都少不了他一份,恒如等中了迷魂藥、被“平等幡”拂面喚醒時,所供出的骯臟事里經常出現“慶如”二字,殿中卻始終不見其人。
陰宿冥恍然大悟:“原來你被人騙上橫梁,居然撿回了一條命。哼哼,既然遇上了,本王索性玩你一把,天明時若還有氣,拿去炮制白面傷司便了。”打定主意,嘻嘻一笑,瞇眼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呀?”
“小……小僧不知。”
“你師傅不是常誘拐美貌閨女,藏在這兒奸淫么?我就是給他抓回來的,關著干了好幾回。你師傅可喜歡我啦,最愛搓我的奶子,拿他那根丑物插我的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