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火神功的感應如此強烈,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
耿照想也不想便蹲了下來,躲到門板之下,對榻上的弦子一比手勢,弦子正要縮入鏤板之后,見瓊飛張口欲言,及時點了幾處穴道,輕輕將她一翻,成了蜷身面壁的姿態。
耿照背脊發涼,全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連忙閉目斂息,神識半入虛空,將呼吸、氣息等周身跡兆一一藏起。
門外的符赤錦一動也不動。
這時,岳宸風沉穩的腳步聲才轉入門廊,來到階下,朗笑道:“寶寶,你怎么來啦?我可不記得有教你來。”
“哼!”符赤錦冷笑,聲音中隱含著難以言喻的強大張力,似是暴雨將至:“我自然是不能來的。我要是不請自來,豈非壞了你的好事?”冷嘲熱諷,一點情面也不留。
門后,耿照不禁替她捏了把冷汗:“岳宸風狠毒冷酷,豈容她如此放肆?若是激怒了那廝,當真動起手來,符姑娘卻要如何“將他引走”?還是……她從頭到尾都在演戲,伺機將我等賣與岳賊?”思之幾欲膽裂,暗罵自己粗心,竟忘了有此可能,手指握緊神術刀柄,若有萬一,隔著門板也要搠她個透明窟窿。
卻聽岳宸風和顏道:“好寶寶,我豈有事瞞你?抓到漱瓊飛純是意外,我今日欲往谷城,途中遇著她與楚嘯舟,她二人不自量力,這才動起手來。我趕著見將軍,總不好帶上,暫囚于五絕莊。你若不信,我教患子、上官他們來對質。”竟大有緩頰之意。
他在蓮覺寺論功賜丹時意氣昂揚,并未對符赤錦多假詞色,不想私下也會說軟話討她歡心。
耿照聽得一愣一愣,忽想起橫疏影對待自己,人前人后也大不相同,既有一方首腦的頤指氣使,也有小妻子、情姊姊的纏綿嬌羞,心想:“看來床笫之間另有別情,難怪符姑娘她有恃無恐。”
符赤錦卻不依不饒,一徑冷笑:“藏了個水嫩水嫩的小女娃兒,哪個沒心思啊?漱玉節那騷狐貍不要臉,生的女兒也是一路貨。”
岳宸風干笑幾聲,口氣仍是十分和緩:“我不過是稍稍折辱她罷了,也沒碰過她呀!你見過漱瓊飛了,是不?”
“我殺了她!”
門外刃光回映,似是她亮出袖里的蛾眉刺,口氣狠烈:
“一刀割開了喉嚨、放干了血,你要不看一看?”
岳宸風走上兩階,卻聽“呼”的一聲,耿照聽風辨位,居然是符赤錦回刃就頸。
“你這是做什么?”
岳宸風閃身而至,一把捉住了她雪白的腕子。
符赤錦捏著粉拳,亂捶他胸膛一通,恨聲道:“我……我對你掏心挖肺,身子都給了你,有家歸不得,五帝窟那幫人都恨死我啦!你……誰不好招惹,卻要那騷狐貍的女兒……偏就要她的女兒!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