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布上裹出大腿曲線,既豐腴又結實,被蔥白亮綢一襯,起伏有致的潤弧更是充滿肉感,幾能想象其綿軟彈滑,如臥云端。許緇衣只坐得椅板的一半,腰、膝兩端曲線深陷,繃緊的蔥銀裙筒探入腹間,夾出深深的“丫”字,腿心里隆起飽滿,縱有黑紗掩映,依舊引人遐思。
“鎮北將軍英武豪邁,不拘小節,由一介步軍刀牌手做起,從不羞于示人。你若想娶鎮北將軍的愛女,只消投身軍旅、建功立業,未必不是將軍府的乘龍快婿。”
許緇衣口吻淡然,動聽的磁性嗓音如低語呢喃,卻似暴雨將至,令人悚栗。
“但我師妹也是家師最最屬意的衣缽傳人,江湖上都以為我是未來的掌門,其實我不過代師傅管管帳、看看家罷了。雖無明令,但我知她老人家是想把水月一門交給紅霞的。
“歷來水月掌門,如非剃度持戒,便是守身如玉的帶發女修。我師姊妹三人均是完璧,方有繼承一門的資格。你可知你對紅霞所做之事,將掀起何等風波?”
這話采藍也說過。但許緇衣不比采藍,從她口里說出,可見事態嚴重。自與橫疏影一席長談之后,耿照對此事已不再迷惘,即使重來一次,他仍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喪命。
“代掌門教訓得是。”他沉聲道:
“在下不明水月門規,事急從權,才冒犯了二掌院,但人命關天,實無選擇。杜掌門若要見責,在下也不推諉,愿負荊至斷腸湖,任憑杜掌門處置。”望向她身旁空位,仿佛那彤艷艷的麗影猶在,心底輕道:
“我雖配你不上,但絕不逃避責任。占了你寶貴身子的男子,不是貪生怕死的鼠輩。”熱血上涌更無所懼,雙眸昂然迎視。
許緇衣靜靜望著耿照,似乎想確認他的決心。片刻才淡淡一笑,低垂眼瞼:“你有這層覺悟,便好辦多啦。此事僅得五人知曉,其中只你一個外人,這一個多月來我始終留心江湖耳語,看來你口風甚緊,未到處吹噓。”
耿照微微一怔,心想:“我怎么可能同別人說?”橫疏影雖知此事,那是她聰明絕頂,窺破端倪后自行推敲而得,不能算在他頭上。
許緇衣露出放心的神情,從腰畔摘下一柄青鋼劍,置于幾案,手按劍柄,一邊垂首低頌,寬大的右袖覆著大腿,袖中不住輕輕滾動。
耿照看了半天,才知她正數著小巧的翠玉念珠。
那念珠從袖底小露半截,每顆玉珠約莫荳蔻大小,通體渾圓、色澤瑩碧,更無一絲駁雜;即使最大的兩枚達磨珠?,也不過龍眼核兒似,做工十分細致。珠串中綴有一把鵝黃流蘇,同樣做得小巧可愛,似是日常隨身之物。
耿照不敢驚擾,片刻許緇衣睜眼抬頭,淡然道:“自我代掌門戶,已有十年不曾殺人。今日迫不得已出手,內心實屬不安。我佛慈悲!”左腕一翻擎出劍來,持劍如玉瓶,劍尖吞吐不定;裙下探出一只尖尖雪履,踏前之際,劍氣轟散!
那青鋼劍是柄凡鐵,比起黃纓、采藍所佩尚且不如,在她手里卻似活物。許緇衣皓腕微振,如灑甘露,游星般的劍芒“嗡”地一顫,倏又凝于一點。
玉人一聲輕叱踏地而出,勢若山傾、發袂齊飛,但艙里除了異樣的壓迫感之外,連一絲微飔也無。耿照被壓得動彈不得,身子深陷椅中,隨著劍芒迫近,壓力還在持續增加;喀啦一陣裂響,酸枝椅的扶手、榫點等已迸出碎粉!
(好強……好強大的劍罡!)
他平生所遇高手,氣勢最強者當屬岳宸風。蘆葦灘一會,耿照未及回頭,心中已怯,非是膽氣不豪,而是岳宸風的殺氣挾著渾厚的內力撲至,霎時感應危機,自然生出反應--“恐懼”,正是身體發出的警訊。
許緇衣這一劍卻不同。
劍尖瞬顫,青芒如螢;足尖踏地,嬌軀飛傾……這一切的“動”都充滿了混沌不明,如山移萍飄,挾綿厚的純陰內勁,于遞劍一瞬轉成極端之“靜”。動靜倏易、極發而凝,終于成就這式“太華青燈”。
再由“靜”轉為“動”之時,這一式的大殺著、大威力便即爆發,咫尺間絕難抵擋,然而耿照所通曉的一切招數,無法再拆解如此簡單的一劍。唯一的方法就是運足內力,以“薜荔鬼手”的剛猛殺招硬撼劍式,拼它個強勝弱敗,二者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