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宣護著慕容柔退至屋角,以免被鮮血殘肢波及,亦砍倒了兩人。
不多時刺客悉數倒地,一人笑道:“不愧是鎮東將軍,身邊多有能人!”話才說完,一抹烏影從破窗間翻了進來,但見銀光一閃,漆雕利仁手中那柄鋒銳奇刃鏗然落地。
漆雕怪叫著倒翻出去,左掌緊握右腕,跪地喘息,指縫間汩汩溢血、狀甚稠濃,看樣子不是傷及手筋,便是動脈破裂,再無行動之力。
李遠之不禁色變,運起“金甲禁絕”掄臂上前;腳未落地,眼前忽起銀光,來人鋼刀連搠,眨眼已于他眼皮、咽喉、心口、肚臍四處各扎一刀,戳得淡金暗芒螢飛點點,刀尖卻摜之不入,如中敗革,嘖嘖稱奇:“世間竟有如此硬功!”銀芒閃動,徑取他腿間陰私。
李遠之這時才來得及挪避,正待反擊,來人轉過刀背,瞬息間拍遍他周身一十八處大穴,終于有三處勁貫穴道,李遠之一口真氣換不過來,嘔血跪地,手臂卻怎么也抬不起。
那人怡然自他身邊走過,見任宣按刀的架勢,笑道:“原來是“云都赤侯府”的高足!不想色目刀侯座下,也收央土的權貴子弟。”
任宣咬牙道:“大膽狂徒,退下!”抽刀一掠,倏將來人劈成兩半!驀地眼前一花,那人又好端端站在身前,刀背停在他腕骨之上,一陣劇痛如電流般走遍全身,年輕的護衛悶聲倒地,蜷著身子不停抽搐。
這一切不過須臾頃刻,以李、漆雕二少的能為,連雪艷青都無法在一照面間將他兩人擊倒,耿照心知來人是平生僅見的高手,武功決計不在岳宸風之下,卻無法擺脫陰、雪二姝,急得大叫:“寶寶錦兒!”
那人遙遙聽見,仰頭哈哈一笑:“耿典衛,你真是令人氣惱、偏又有趣至極的人物啊!我--”語聲忽變,耿照但覺腦后勁風迫近,忙運起十成功力,一掌將雙姝逼退,及時拔出神術刀一格,“鏗!”擋住了斷首一刀,被刀勁震得踉蹌幾步,氣血翻涌,幾難遏抑。
來人輕巧落地,亦是一襲夜行黑衣、中等身材,說不上有什么特征,連手里的青鋼樸刀都與其余刺客相似;唯一不同,是他臉上戴著一張童玩似的紙糊面具,紙面具繪著南斗壽翁的瞇眼笑臉,筆法粗劣,在黑夜火光下看來格外詭異。
他望了符赤錦一眼,面具后的悶鈍語聲似還帶著笑意。
“看來是我失算啦。這荒郊野地里,竟也有精通這等奧妙眼術的高人。”符赤錦冷冷一笑,也不接口--此際說得越多,越沒好處。保持莫測高深的神秘,才能盡力延長得來不易的戰果。
以她此時的功力,根本使不出“赤血神針”的殺人眼術,但如黑衣神秘客這等內外兼修的絕頂高手,對殺氣的感應格外靈敏。赤血神針本就是善加操縱精、氣、神,將三者任意轉換的秘術,符赤錦的精、氣不足驅動神針,但“神”仍略具雛形,冒險一試,果然唬住了黑衣人。
這廂雪、陰二人好不容易罷斗,才有開口的余育,不約而同叫道:“鬼先生!”
陰宿冥哼的一聲,冷笑:“你讓我來搶赤眼妖刀,又把消息放給這八腳淫婦,弄了半天,原來是你自己想要。”雪艷青卻蹙起蛾眉,沉聲道:“鬼先生明著讓我等來索妖刀,只為乘機刺殺將軍?”
耿照心中一動:“原來,他便是“鬼先生”!”
卻聽“鬼先生”笑道:“二位言重啦。收回赤眼妖刀與刺殺這廝,都是為了我等“七玄同盟”的千秋大業!此人若是不死,必將聯合七大門派對付天宗七玄,趕盡殺絕,除之后快。七玄大會之日,諸位須攜圣器與會,而在下欲獻之物,便是鎮東將軍慕容柔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