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天威油光滿面,已喝紅了臉,一雙細目嵌入腴白的面頰肉里,顯是對這頓筵席非常滿意。另一人五綹長須、白凈面皮,比起同樣清逸瘦削的遲鳳鈞大人,少了一股書生之氣,圓滑處倒像江坤、戚長齡等浦商多些,自是越浦城尹梁子同無疑。
更令耿照瞠目結舌的,是桌上擺設的“菜肴”。
兩名身材纖細、肌膚白膩的少女解開前襟,仰躺在桌頂上,寬大的黑衣中一絲不掛,雪肌被黑衣襯得白皙耀眼,無比膩滑。她倆各將一雙細直長腿屈膝跨開,光潔無毛的私處正對著嘉賓;旁邊一名手持尖刀的廚子,把一條自甕中撈出的活鯉魚利落剖開,轉眼片出一砧微透著光的淡櫻色魚生,魚脂不沾刀刃,連著脊骨尾巴的魚頭兀自開歙著嘴巴,似不知身上已秤無半兩凈肉。
那刀藝驚人的廚工邊片邊挑,隨手將呈半透明的、糖梅膏兒似的魚片挑上少女平坦的小腹上,刀刃絕不觸及肌膚,便如隔空削面入鍋也似,看得獨孤天威嘖嘖稱奇。
梁子同得意極了,舉箸相邀:“來!君侯,品嘗這酆江活鯉魚得趁快,少女雖體質寒涼,擺久了魚生仍要變溫,滋味便不美啦。”夾起身前少女恥丘上的生魚,那糖漬櫻花般的剔透魚片瑩然生輝,粉酥動人,便如她噴香赤裸的玉戶一般。
獨孤天威應邀伸手,笑道:“梁大人,我記得鯉魚是葷哪,置于這般橫陳玉體之上享用,自然是葷上加葷,怎能說是素呢?”
梁子同捋須微笑,神色自若:“君侯有所不知,這兩位是下官虔誠供養的得道比丘尼,渾身佛法浸透,每個毛孔都要透出佛性來。鯉魚往二位清凈天女身上一擱,立登西天極樂,實已不能算是葷食。”
耿照聽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本已匆匆避開的視線往桌上一掃,果然兩顆千嬌百媚的小腦袋上未留一縷青絲,敞開的黑衣更是僧尼常見的緇衣形制。少女們聽大人說得有趣,吃吃笑了起來,雪白的胴體一陣輕顫;臉若桃花、春情滿溢,年紀雖小,撩人的媚態直是動人心魄。
獨孤天威哈哈大笑:“原來如此!本侯今日受教啦。這齋好、這齋好!”笑得片刻,斜睨耿照一眼,冷哼兩聲,嗤笑道:“眼睛瞪這么大做甚,想打架么?”耿照強抑怒氣,抱拳俯首:“屬下不敢。”
獨孤天威“哼”的一聲,從袖里摸出一紙公文,劈頭扔了過去。
“你行啊,弄得慕容柔專程寫張廢紙來惡心我!你知不知道我平生最討厭這個混蛋?讓你送把刀子去白城山,你他媽去了一個多月!去平望都也都回來啦,你還送不到;搞丟就罷了,又教慕容柔逮著機會吃本侯豆腐!”
“屬下知罪。”
“知罪就好,你怎么還不拔出刀子插死自己?”
獨孤天威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兀自叨叨絮絮:“放眼當今東海、遍數文武兩道,無論統兵御下還是種田打仗,能與慕容柔一較高下的也只有本侯啦,你知不知道那王八蛋多想弄死我,好教他獨領風騷?十天之內你不把那撈什子赤眼找回來,又不知那廝要怎生弄本侯!”
耿照俯首道:“主上,將軍說了,只要我替他辦妥三件事,丟失赤眼之責他可以不追究。”將慕容柔的要求如實稟報。滿以為獨孤天威會破口大罵,誰知他聽得雙目一亮,仰頭大笑,拍幾道:
“好、好!居然有這種事。這個慕容柔簡直是腦袋長了蟲!你,乖乖答應他的要求,他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當然所有消息都須先通報本侯,要是有什么不利本城的事呢,你就隨便弄一弄、敷衍一下就行了……哎,要不所有事你都隨便應付就好,別干得太認真,知道了么?”
耿照聽得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