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照笑道:“除了兵和探子,我還有家眷。讓你和三位師父在這里,我實在不放心。”符赤錦心中歡喜,粉頰悄染,咬唇笑道:“嘴巴這么甜,非奸即盜!帶了個小老婆回來,才這幾句便想打發我?”
耿照苦著一張臉道:“寶寶,你明知我煩惱得要命,就別拿這個挖苦我啦。帶著弦子姑娘,我要怎生向將軍解釋?今兒在巡檢營里,也被那些軍士拿來取笑,若要服眾,恐怕還得想想辦法。”
符赤錦笑道:“這有什么難的?”冷不防揚聲叫道:“弦子,我知你聽得見我,出來罷!”連喚幾聲都沒反應,一雙妙目似笑非笑地乜著耿照,一副“叫你小老婆出來”的神氣。
耿照頭皮發麻,暗嘆一聲,叫道:“弦子姑娘,麻煩你現身一見。”語聲方落,窗格已無聲無息推開,弦子一躍而入,隨手掩上窗牖,漆黑緊裹的夜行衣裝扮更襯得纖腰一束,身段苗條。以耿照的靈敏知覺,也只在她動身的瞬間聽到房頂的瓦片傳來輕微細響,無異于貓行雁落,足見弦子隱匿功夫高明。
符赤錦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笑道:“肩寬腿長的,正好。”回顧耿照:“我明兒準備替她幾套男裝,你再命人送套將軍親衛的袍服來,我替她量身改一改,包管里里外外無不服貼。”
“就……就這樣?”他下巴又快掉下來了。
“就這樣。”符赤錦笑道:
“以老爺的身分,不管身邊帶什么人,也是理所當然,旁人不會問,也不敢問。讓她換上男裝,不過是讓你自在些罷了。慕容柔自己身邊多的是江湖人,深知用人之道,他更關心交付的任務,而非是你用了什么人。要不,他就不會給老爺令牌啦。”
耿照恍然大悟。
于是就這么定了,白日里弦子換上男裝,以將軍府親衛的姿態跟著他到處行動,弦子本就高挑修長,扮起男子不致太過嬌小,經符赤錦巧手妝點,儼然是一名英姿勃發、相貌俊美的少年軍官。
耿、符在棗花小院多住了一夜,悄悄安排三位師父移至朱雀航大宅,安置在一處少有人去的偏院。耿照特別交代李綏,說那院子是他練功處,未經自己或夫人許可,嚴禁任何人接近。
耿照將后進當作潛行都的指揮中心,女郎們不分晝夜,或著夜行黑衣、或喬裝改扮,川流不息地進入匯報。耿照不能整天在宅里候著,弦子與他寸步不離,符赤錦又要專心照料三尸,只得讓女孩們把情報寫下,待耿照返回再整理消化;數日下來,積得滿案零碎紙頭,越看越亂,毫無頭緒。
“原來不是有了探子,就能掌握消息啊!”耿照不禁嘆息。
某夜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宅邸,發現書齋里燈火通明,窗紙上人影晃動,推門一瞧,屋里數名女子埋頭抄錄,居中一人收了謄稿觀視,分門別類、有條不紊,來回踱步之間馬尾甩動,充滿彈性的兩瓣翹臀繃出強勁有力的肌肉線條,正是綺鴛。
余人見他進來,紛紛停筆起身,喊道:“典衛大人。”綺鴛卻未回頭,罵道:
“干什么?繼續工作!”眾姊妹聽她發號施令慣了,忙不迭地坐了回去。
耿照來到她身后,還沒開口,綺鴛反手扔來一摞裝訂好的薄冊,沒好氣道:
“今天入城的武林勢力,還有城中原本有哪些江湖人活動……通通在里頭。以后像這樣的東西,每六時辰給你一份,一天兩次,來不及看也無妨,有急事我會派人飛報弦子。你若未交付其他任務,我們便以追蹤谷城大營、東海臬臺司衙門的動向,掌控城中各江湖勢力,以及打探琉璃佛子行蹤等四項為主。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