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照愕然。““殺手锏”又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綺鴛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潑啦啦地翻動厚厚一摞情資:
“市井的說法,大多與慕容柔脫不了干系。咸以為琉璃佛子帶了圣上的密詔,要來對付慕容大將軍。”
耿照不禁失笑。他入得慕容柔的幕府雖才幾日,也知將軍府組織之嚴密,豈能說拔就拔?況且,派一名京城名剎的高僧來誅殺封疆大吏,也未免太匪夷所思,小老百姓不懂朝廷運作之復雜繁瑣,才會產生如此荒謬的想象。
綺鴛卻一本正經。“央土東部各駐軍衛所,近日調動頻繁,這是從前沒有的事,再加上皇后遲遲不肯接見、佛子又還未露面,其中大有蹊蹺。倘若慕容柔心生不安,欲挾皇后以自保,正好授人以柄。”
耿照還是搖頭。以他所知的鎮東將軍,怕不知“心生不安”為何物,何況連他們倆都能想到的圈套,套得了這頭不世之狼么?
綺鴛抽出一張紙頭遞給他。
“袁皇后是大學士袁健南的女兒,袁家是央土士族,自前朝以來就很有名望。但袁大學士夫婦膝下空虛,并未育有子女,袁皇后乃是螟蛉,你猜是從誰家抱來的?”
他望著紙上所寫,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任……任逐桑?袁皇后是他的女兒?”
“先帝定下這門親事,一口氣拉攏央土商賈、士族兩大門閥,也算極高明啦。”綺鴛道:“皇上討厭皇后,也討厭慕容柔;皇后是任逐桑的親生女兒;慕容柔討厭任逐桑,皇后卻替慕容柔說過好話。你玩過斗獸棋么?”
斗獸棋的棋盤橫七縱九,跟象棋一樣分成兩邊,中間有河流阻隔,對奕的雙方各持象、獅、虎、豹、犬、狐、貓、鼠八枚棋子,大可吃小,同類互吃,而最弱小的鼠則能吃象。因棋子有趣,講究的還會以雪花石膏與黑石雕出動物形象,在一般公卿富賈家中很受女眷的歡迎。
耿照出身貧窮的中興軍村,自是不知,訥訥地搖了搖頭。
綺鴛似覺無趣,急著想結束話題。耿照越來越覺得她是真的討厭自己。
“總之,“鼠”這枚棋子雖弱,誰都能吃了它,但只有它可以下水、到處亂跑;對手稍一不慎,還能趁機吃了大象。比起慕容柔、任逐桑、甚至皇上,皇后才是這盤棋上的“鼠”。”
耿照聽得懵懂,但也知事情絕不單純,暗自警醒。慕容柔倒是一派輕松,照樣埋首軍務,這幾日索性去谷城大營檢閱,似乎全不在意,視滿城風聲鶴唳如無物。
唯一一次召見耿照,除了吩咐他讓符赤錦來陪夫人外,就只問了七玄的事。
“七玄?”才剛提過寶寶錦兒,耿照暗自凜起,所幸碧火功修為日益精深,先天真氣發在意先,心緒波動還未到面上,便已沉若深水,不致露出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