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約制下屬,讓他們把嘴巴閉上,莫要風言風語。我瞧這兒的百姓挺歡喜你的,該也不會在背地里閑話。這樣都還能傳進令尊耳朵里,我便登門請罪,向他老人家解釋清楚。真要不行,把芊芊娶回家倒也挺好,這算是便宜我啦。”
芊芊俏臉酡紅,微露一絲青澀羞意,低啐道:
“……巧言令色!”片刻才嘆了口氣,淡淡搖頭。“你要知道我爹是誰,就會后悔話說得太滿。我姓邵,住在花石津邵家莊,我爹爹的名諱上咸下尊,人稱“文舞鈞天”……喂喂,你的臉色怎這么白?”
阿吼取衣花費的時間,比想象中來得更久。
碧火神功的靈覺過人,耿照聽見巨漢將衣囊放在林外,去取時已不見蹤影,想來此人不止樣貌如獸,連速行躡蹤的本事也像虎狼,若非耿照近日內息異常暢旺,力量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適才那場的直拳互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阿吼是我爹在河邊撿來的,據說在襁褓時,模樣更像剛出生的貍貓獾犬,越大才越像普通人。約莫是他的親生父母被嬰兒的樣子嚇到了,才扔進河中。”芊芊--耿照想到她那來頭奇大的父親,額際便抽痛不止,心里仍是喊她的閨名,刻意略去邵字--在林深處邊著衣邊閑聊,好讓背對自己的耿照放心。
“他不太會說話,但心地很善良,像小孩子一樣。我從小便帶著他到處跑,有他保護我,爹爹和三叔也能安心。”
像她這樣嬌滴滴的大小姐,隨身不帶服侍的婢女嬤嬤,反而帶著一名形貌丑陋的癡傻巨漢,怎么想都很奇怪。“那是誰來服侍你日常起居?與婢女仆婦同行,不是比較方便么?”
“我六歲起便隨爹爹四處奔波,起初多是照顧貧民,發放棉衣暑湯之類。后來央土大災,老百姓流離失所,紛紛涌入東海,爹爹上書朝廷、將軍都無有回應,只好在邊境圈地蓋起“安樂邨”來,安置可憐的難民。”耿照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芊芊悠然說道:
“我本來也有嬤嬤和侍婢的,要不爹爹終日忙碌,無暇分神照顧我。但后來她們都嫌辛苦,有的累病了,有的是不習慣安樂邨的水土,等我十歲上來月……能自個兒穿衣整理了,便打發她們回家鄉去。反正阿吼能駕舟車,又能搬運重物,照顧百姓比侍女好用多了,又聽我的話。我換衣裳時便叫他轉過頭,他從沒偷看過。”
耿照知她說的是“來月事”,省起對方是陌生男子,這才趕緊改口,心想:“只有這時才覺得她還是小女孩。”但十歲便已來潮,難怪發育得如此傲人。
號稱“虛歲十五”的邵芊芊,身體出落得豐美完熟,足可生兒育女了,卻還是鎮日東奔西跑,賑濟難民,既不像同齡的懷春少女,也沒半點待字閨中的模樣。耿照不禁暗暗納罕,只覺邵咸尊果非常人,才得教養出如此特別的女兒。
“好了,咱們出去罷。”
耿照回過頭去,不禁雙目一亮:
芊芊換上一襲齊胸襦裙,高高的裙邊系在胸上,以遮掩她豐腴的腰臀曲線。
那上襦是淡藍薄紗,領、袖綴著寬邊的深底碎藍花;下裳是同色的深底藍花裙,胸上先系一條藍紗帶子固定裙裳,再系一條月牙白的寬綢結帶做為裝飾,從上到下是三分淺藍七分深藍,不但看上去瘦了幾分,下身的比例似也更加修長,平添遐想的空間。
只是被齊胸襦裙一裹,除了臉蛋手掌,就只露出鎖骨以下的小半片腴白奶脯,其余遮得密不透風,打扮得斯文規矩,不愧是“文舞鈞天”邵咸尊的獨生女,任誰來看都無法稍置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