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功夫、好功夫!”
“這……這真是太厲害了!”
“這等身手,大開眼界啊!”
媚兒揉揉眼睛,終于確定場中二人景況:
極招過后,李寒陽的巨劍砍中耿照肩膊,卻未將他砍成兩丬。是李寒陽及時止住了手,因為“藏鋒”的薄刃自巨劍脊側斜斜貫出,就像貫穿一片軟木似的,刀尖指著李寒陽喉間,只差分許便要見血。
他的劍不得不頓止。
耿照亟欲抽刀,以鼎天劍主的造詣,輕輕一轉劍柄,便能將長刀折斷,藏鋒卻像融進了巨劍似的絲紋不動,密合之甚,可想見此刀快利,竟是可一而不可再,忽然省悟:“是……是我贏了。我勝過了鼎天鈞劍之主!”左肩的痛楚令他臉色發白,卻難掩得手后的心旌搖曳:
“承讓了……李大俠。”松開刀柄身子微晃,便要栽倒。
李寒陽以迅捷的手法連刀帶劍一揚,隨手插落地面,飛快點了他周身幾處大穴,及時將人接住,爽朗大笑:“贏得漂亮啊,典衛大人。你實在是個處處出人意表的奇人,李某之敗,無話可說。”
耿照在鼎天鈞劍及體的瞬間,以刀刃貫穿了劍身,搶先指住李寒陽的要害。李寒陽的“劍勢”鎖住他所有的退路,迫使耿照于中軸決勝,而巨劍也的確精準地斬中對手--唯一料不到的,只有貫穿神兵鼎天鈞的奇刃藏鋒。
劍脊本是劍器罩門,藏鋒由邵咸尊親炙,自是天下少有的利刃,以已之強攻敵之弱,致勝的道理似乎并不難想象。然而李寒陽出招時劍上飽注內勁,堅逾玄鐵,在場一干武學行家心下雪亮:無論耿照拿的是何等神兵,都不能仗器利刺穿李寒陽手里的鼎天鈞劍;這一擊的精、氣、神須與李寒陽相若,足以抵消他加諸于劍上的力量,令刀劍回歸原初的物性,方能以刃利制脊鈍,得戰果如斯。這可是極高明的武學境界。
只是誰也說不出這是什么武功,除了一名少女之外。
“他媽的!真是絕了。東海這鬼地方,啥事都能有!”
任逐流作夢也想不到,耿照竟能在鼎天劍主手底下取得一勝,樂得眉花眼笑,若非礙于場面,只怕要手舞足蹈起來。回見任宜紫罕有地蹙起柳眉,若有所思,心想這丫頭莫非是嚇傻了,居然轉了性子,促狹道:
“怎么,模樣忒認真,看出了什么門道?”
任宜紫欲言又止,片刻才低道:“這招我見過。”任逐流切的一聲,只當她信口雌黃,渾沒留意侄女默默擎出了隨身不離的同心劍,對著劍脊末端發怔。阿蘭山的初陽下,劍身近柄處映出一枚針眼般的小孔,居然洞穿了天下知名的碧水紋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