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抬這兩個人,便是天大的功勞!我說是了,哪個敢說不是?”杏眸往他袒露的結實胸肌滴溜溜一轉,無比勾人。那人心頭“突”的一跳,褲襠里擎起朝天柱兒來,只是還有些不放心,嚅囁道:“后頭……后頭方爺蒙了眼睛,怎地……怎地小人們卻不用?”另外三名同伴忍不住瞪大眼睛,投來責難的目光,若非礙于圣使之面,只怕便要起腳踹他個跟頭。
(偏你忒多問題!要惱了圣使,一會兒大家都沒得快活!)郁小娥卻不生氣,笑道:“方先生不領賞的。他呀,只挨罰。”目光越過四人,逕投隊伍最末的方兆熊。
方兆熊的雙眼以布巾層層蒙起,連炬焰亦不能透,他平舉右臂,以指尖輕觸甬壁,邁步極是小心,以免磕碰絆倒,因此走得極慢,與前列保持著一小段距離。盜匪們沒聽見方兆熊還口,回頭細瞧,才發現他兩耳之中也塞了布條,似是從襟襬處撕下,難怪對圣使的調笑充耳不聞。
郁小娥嫣然道:“別理他。快到啦,大伙兒加把勁。”四人血脈賁張,連忙抖擻精神,加緊趕路。
彎繞一陣,前方隱隱有光,一名黑衣勁裝的女郎奔至,長辮盤髻、頭纏輕紗,整個人裹在一團烏黑朦朧之中,面目難辨;然而胸脯高聳、腴臀如梨,看得出非是青澀少女,襯與一把圓凹葫腰,更顯嫵媚。
女郎腰間掛了盤細索,手持長杖,來時無聲,直到前方一丈止步,以杖擊地,杖頭串珠似的銅環“啷”地迸出脆響,郁小娥才知有人,循聲舉火,照向左側歧路,見分岔處映出一抹凹凸有致的身形,蹙眉道:
“你跑哪兒去啦?引路的記號斷在這兒,是打算讓我死在禁道里么?”“內四部的來了,在禁道口鬧騰。”女郎低道,炬焰映出紗底影搖,似是瞥了郁小娥身后諸人一眼,微微皺眉。
郁小娥板起俏臉,冷哼:“是林采茵、夏星陳,還是孟庭殊?”心念一動,沒等回答,急喚抬著耿照的那兩人:
“把人放著,隨我出去!”一指女郎身后歧岔。二匪沒敢多問,依言而行。郁小娥冷笑不止,領眾人步出甬道,但見盡處是白玉砌成的三級階臺,兩頭沉降、前有圍欄,四周花木扶疏,鳥語啁囀,襯與臺下十數名貌美如花的妙齡女子,果是仙境般的勝景。
那四名匪徒作夢都想不到有親履冷鑪谷的一天,空氣里仿佛溢著女子的襟懷幽香,隨便吸上一口都覺馥郁,本想張大鼻翼用力吸啜,突然發現臺下仙子們分作兩撥,人多圍著人少的,氣氛劍拔弩張,趕緊摒住呼吸,不敢發出窸窣怪響。
定字部諸女見是郁小娥,忙叫道:“代使!”郁小娥并不理會,俯視對方為首的幾人,冷笑道:“難怪沒說是哪個,原來三缺一哪!你們內四部的差個盈幼玉就齊啦,來咱們定字部開同心會么?”
天羅香之內,共分“慧、觀、定、止,玄、元、章、華”八部,前者稱外四部,負責訓練駐外人馬;后者則支應冷鑪谷半琴天宮的日常運作,故稱內四部,歷來不合。
昔日蚳狩云視事時,費了偌大氣力調和八部,促成教內和諧,勉強維持不亂。
近來八部首腦連番折損,不得不擢升一批歷練不足的年輕弟子暫代職務,少了圓融退讓,沖突益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