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代使日理萬機,未敢打擾,便自來了。怎么,代使不歡迎么?”低頭望著箕張的左手五指,似瞧什么有趣的新鮮玩意兒。
郁小娥玲瓏心竅,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你恃以宰制一部的武功,是誰傳授給你的?”想起這廝武功深不可測,此際還不到翻臉時,不敢太過無禮,唰地換過一副媚人甜笑,瞇眼道:
“主人說得哪里話來?小娥歡迎都來不及。只是谷中忒多閑人,卻不知哪個與小娥一般,愿受主人驅策,要是不小心誤傷了,豈非自家人難看?主人如信得過小娥,小娥也好與姊姊相認,共效犬馬。”
她心思極快,一見鬼先生在此,便知冷鑪谷已非密不透風,如非蘇合薰早與金環谷那廂掛勾,私自帶人入谷,即是其他七位代使之中,另有金環谷安插的細作。
唯今之計,須得盡快弄清這名奸細的身份,否則天羅香失去最大的屏障,與誰都沒有談判的籌碼。
鬼先生哈哈大笑。
“代使這話忒不由衷。我垂涎代使艷色已久,代使若有依喬之意,何不褪了衣衫,與我共度良宵?到得那時,也才好與她姊妹相稱。”屏風后的著衣細響頓止,隨即“咿呀”一聲,顯是女郎推窗而出,無論想再追趕或窺探,此際亦都不能了。
郁小娥心中頓足不止,面上卻不顯山露水,噗哧掩口:“您真愛說笑。莫說小娥姿色平庸,又是殘花敗柳之身,難入主人法眼;便數金環谷中佳麗無數,個個都是國色天香,怎么也輪不到我呀。小娥于主人,只有一樣好處,卻是旁人萬萬不能及。”
“哦?”
“小娥辦事,”她低垂眼簾,福了半幅,周身再無一絲輕佻假媚,正色道:
“主人大可放心。為人下屬,這是唯一、也是最緊要的事。”
鬼先生戲耍夠了,掩起衣襟,點頭道:“你是明白人。一直以來,你能從金環谷拿到“益功丹”以及四式爪譜,只因我對你的辦事能力相當滿意,別無其他。既然如此,你我廢話少說,你同十九娘說有急事見我,這回又要什么?”
“本門《玉露截蟬指》。”郁小娥道:“若無全本,缺得一式,可以一枚益功丹相補。”
“你倒會喊價。”鬼先生淡淡一笑。“拿什么交換?若非有價之物,我可要生氣啦。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委實可惱。”
“小娥豈敢?”郁小娥心頭一凜,硬著頭皮恭恭敬敬道:“我近日得一女子,千金難易,或可入得主人法眼。”說了染紅霞的身長、體重,胸腰臀的尺碼,以及雙腿之長。鬼先生于數字極是精細,閉著眼睛一思量,女子的胴體于腦海中自然浮現,果是迄今未見之美材,無論健美結實,抑或浮凸誘人處,均不遜正牌的玉面蟏
祖,睜眼笑道:
“人在何處?”
“尚未送至。”郁小娥撒了個小謊。“小娥欲與主人約期,便在我定字部禁道之外,一手交人,一手交譜。主人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