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在掛川寺綁走個紫靈眼都做不好,逼死胤丹書、消滅狐異門的,難道就只是七大門派那幫無能的東西?是怎么樣的仇恨蒙蔽了你的眼,才能讓你接受這般愚蠢薄弱的說辭,拒絕查清真相,只能靠血腥來麻痹自己!”
“你……讬辭狡辯!我們……沒有……不是……”
“這還沒完。”
胡彥之銳利的眼神牢牢盯著她的慌亂吞吐,咬牙沉聲:
“你們拿報仇當藉口,干出如許骯臟齷齪的事來,還有臉提先父?孫自貞關狐異門之仇什么事?天羅香、游尸門,關狐異門什么事?死在阿蘭山的那些個無辜流民,又關狐異門的清白名聲什么事?”
翠十九娘神為之奪,兀自不肯示弱,矯詞強辯:“一統七玄,正為昭雪冤情,不得不取得力量!我等——”
“你們不但沒有報仇雪恨的資格,連提“狐異門”三字,都算辱沒了我父親,更別提還他清白。”
胡彥之平靜地打斷她。“只要你們繼續打著狐異門的招牌干這些下作,永遠過不了我這關。你給我記住了。”
十九娘忽想起此行目的,被他一陣搶白,胸中的氣餒未散,打是不能打了,又不甘就此放過,咬牙對豺狗打了個手勢:“帶他回去!”正欲起身,卻見胡彥之一轉右臂抽回手掌,迅捷無倫地封了那名豺狗的脅下穴道,反足將人踹得穿壁而出;左首另一名豺狗低吼一聲,雙掌齊出,胡彥之回臂一掃,掄得那人踉蹌幾步,嘴角溢紅,明顯不敵。
“你——”十九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胡彥之隨手解開繃帶,無論雙手瘀腫或身上金創,竟好了七八成,只余淡淡痕痂;從墊褥中抽出一對新鑄的長劍,搖頭嘆道:
“十九娘,你連五帝窟“蛇藍封凍霜”的藥氣都嗅不出,怎么在江湖上混哪!
你胡大爺就算四肢俱廢,真要想躲起來的話,你手下這些灰孫子八百年也找不著,花五天便拿出手的報告,你也敢信?”
翠十九娘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這明顯是個局。然而,就像胡彥之了解他哥哥、并總是倚仗這點一樣,她第一眼見到這位二公子,便知他狠不下心辣不了手,一輩子都做不了狐異門人。他把江湖當作是一場游戲,要被逼到絕境才知旁人未必如此;至于做為他的對手,則完全沒好什么擔心的。
一如他在掛川寺,未對任一個金環谷的人下重手。
況且,她在人數上還占了優勢。十九娘定了定神,盡量不顯出狼狽的模樣,慢條斯理道:“二公子專程誘我來此,就為了說這番話么?我會為你轉達少主,但不保證他會聽。”這很符合他一貫的天真幼稚,像個哭鬧不休脆弱易感的孩子,令人厭煩。
胡彥之笑起來。
“那倒不是。”他摸著胡髭刮人的方正下巴,一本正經道:“你可能覺得自己在他面前說得上話,但在我哥眼里你就是個暖床的。有話我會自個兒同他說,就不麻煩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