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赤錦一直認為她人前人后,各有幾張不同的假面具,料不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與印象中截然不同的漱玉節:危險、粗野,充滿荒嶺自生般的強悍與生命力,細致優雅的美貌與撕咬血肉般的狂囂竟無捍格,彷彿本該如此,艷者更艷,狂處益狂。
漱玉節見她難得瞠目結舌,露出一副嬌憨的傻樣,粉面之上還沾著塵土,不由“噗哧”一聲,撢了撢膝腿,起身笑道:“身居高位,不是你想得這么簡單,寶寶錦兒。”
又恢復成雍容溫婉、其淡如菊的貴婦模樣,與方才判若兩人。
回到土壘邊上,谷中人喝馬鳴,好不熱鬧,全是穀城大營的人。正覺奇怪,綺鴛已循崗后的羊腸小徑攀上,漱玉節瞥了符赤錦一眼,怡然道:“其他人呢?”
綺鴛抹汗俯身:“回宗主的話,都撤了,無有損傷。”
符赤錦輕哼一聲,暗自松了口氣。
“谷里怎么回事?為何放出警號?”
漱玉節問。
“因為姐妹們不知該怎么辦。”
綺鴛面色凝重,一句一句慢慢說:“金環谷內,除了四處點起的牛油燃燭,一個人也沒有。所有屋里都是空的,沒有人、沒有桌椅幾凳,沒有胡大爺說的江湖人或受拐女子……什么都沒有。在我們之前,此谷便已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