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條件,就是要我毀滅天羅香,確定她所經歷過的事,不會發生在其他女子身上。蚳長老,在你眼里,雪艷青也好、左晴婉也罷,不過工具而已,你適才一見此甲,料想雪艷青無論是被殺抑或被擒,日后恐都用不上了,居然連問都沒問一句……這般心涼,沒想過在他人眼里,是如何的齒冷么?”
蚳狩云沒接口。近期之內,黑衣青年不是唯一做出這種質控之人,不管是他抑或耿照,都無法動搖老婦人賴以行事的準則。你們哪里知道,延續教門,需要何其冷硬的心腸,才能面對如此的艱險不易!
鬼先生也沒打算以溫情打動她,悠然道:“《天羅經》包羅萬有,號稱‘七玄第一武典’,然而數百年來,卻無一位天羅香教祖倚之稱霸武林,明明坐擁各種拳掌外功絕藝,卻無一門足堪匹配的內家功法,‘腹嬰功’雖是絕佳的養陰圣法,用于克敵制勝,不過二三流矣。
“你身受上上代門主"喜欲夫人"薄雁君的大恩,師徒二人耗費心血無數,一意突破腹嬰功禁制,以發揮《天羅經》諸武學的威力,可惜薄雁君殫精竭慮、發枯身竭,仍是一籌莫展,大半生的努力嘗試全扔了水里;要不是她服食過及其稀罕的異種‘枯澤血蛁’,內力勝過歷代門主,天羅香在這一代就該衰頹,只能蝸居冷鑪谷,靠黑蜘蛛的保護茍延下去。”
這事不惟左晴婉,連蘅兒、艷兒都聽她說過許多次,鬼先生得自左晴婉死前轉述,并非難以想象。當年薄雁君彌留之際,靈光一閃,喚守在病榻平旁的親信護法們上前來,娓娓道出一個奇想天外的計劃。
據說“枯澤血蛁”形狀似蟬,生著七鰓鰻似的猙獰口器,鱟甲蟹足,拖著一條劍戟長尾,體型大如卵石,泛著似金非金、似銅非銅的銑亮光澤,刀劍難傷;有翼翅而不飛,有腹足而不行,遇到土地便往下鉆,一待就是三十年,直將若干范圍內的生機吸取一空,才又轉移到別處。
單反血蛁寄生之處,地上寸草不生,水中無有魚蝦,連水藻蚊蠅都活不了,故稱“枯澤”存活超過三百年以上的枯澤血蛁身帶血光,千年以上則通體轉赤,那是犧牲了地表上下無數生靈所得來,乃天下至補。
枯澤血蛁無懼金鐵,唯腹部胸甲、腹甲之交有一處軟肋,能輕易戳破,漏出體液。東洲許多王公巨賈不惜耗費千金,以求一只百年以上的血蛁,以其液延生,傳說吊命的奇效還遠勝參芝。
薄雁君年少時因緣際會,竟于冷鑪谷附近得到一對枯澤血蛁,與同行的獵戶少年一人一尾,分了兩只蛁蟲,薄雁君因此武功大進,乃至登上大位,統領一門。那少年卻一直深山逍遙,快活度日,幾與薄雁君同時仙去,兩人俱活到八十高齡。
薄雁君固未婚嫁,也不曾誕下兒女,獵戶卻留有一條獨脈,兒子生了孫子,孫子又生了曾孫,曾孫又生玄孫……約莫其時,恰有個六歲大的男童。蚳狩云等受了薄雁君的遺命,將這男孩兒帶進冷鑪谷,藏在北山石窟撫養長大,立為天羅香新主。
“喜欲夫人”薄雁君的構想既簡單又大膽:既然女人練得腹嬰功不濟事,那便換男子試試!
陰功不合男子習練,由是更須服有三百年以上“枯澤血蛁”的非凡血脈,身帶天功,生下來便遠較常人跑得快、跳得高,氣力旺盛,練什么武功都能成材。更進一步想:既然他練不了天羅香的內功,那便由旁人練,練好了再送將給他,一股腦兒灌入身子里,這總行了罷?
“蘅青姑娘也好,雪艷青也罷,通通都是為了‘他’備下的內力罐子。”
鬼先生怡然笑道:“時間到了,便將處子元紅并著一身功力,全捐給先門主————這便是你們原本的盤算,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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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先生回到天宮大廳時,場子里已是一片淫猥狼藉。
孟庭殊被干得兩眼失神,小嘴怔怔張著,自嘴角淌出一條晶亮津唾里夾著血絲,顯是口內牙槽受了損傷。她身上片縷不存,細小卻雄壯渾圓的奶脯上布滿了殷紅的指痕,仿佛被拖進一群鬣狗中撕咬過,雪白的大腿臀臂都有醒目的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