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將龍骨復位,兩大損傷立時便好了一半。
光是想象自己突然出現在鬼先生之前,嚇得他屁滾尿流的情景,耿照差點笑起來,咬牙抬眸:“那就別廢話了,咱們快點動手!”蘇合熏點點頭,將腰帶繞過他胸前兩脅,如育兒巾般將他縛住,拉著末端吊起。
耿照背不能直,弓如熟蝦一般,兩腿伸直,勉強以腳踵觸地,光是這樣便已痛得他冷汗直流,氣喘吁吁。蘇合熏讓他握緊竹筒,“你記著,這筒水翻了,我們一樣完蛋,專心拿好。”耿照無法說話,勉強點了點頭,驀聽“喀喇”一響,一股難以想象的激痛自脊后傳來,瞬間被無限放大,像是穿透了身體一般。耿照瞪大雙眼,極度擴張的瞳中卻無焦凝,身子劇烈抽搐著,雙腿一陣亂踢亂蹬,整個人掛在腰帶上昏死過去;再醒過來時,仍被腰帶懸吊著。
“我獨個沒法放你下來,”蘇合熏替他抹去額頭鼻尖的冷汗,若無其事道:
“一會兒解開腰帶,便知有沒有用了。”耿照瞇著汗淚涔涔的眼眸打量她片刻,才喘息道:“一……一睜眼便看到這么美的臉,我還以為自己死了,見著了神仙。”蘇合熏面無表情,本想不理,卻又忍不住道:“見到你的染姑娘,豈不是更好?”“那就是真的死了。”耿照笑起來。“不是這會兒該見的,一點也不好。我要活著見到她,她也得好好的。”這話題蘇合熏無意繼續,只道:
“我慢慢放你下來,你試試雙腿能不能使勁,不要太勉強。”“放罷。能行就能行,吊著也不能多好幾分。”蘇合熏松開系結,將他再吊高些,耿照顫著支起膝蓋,手抓腰帶直起身,如幼兒學步,抬腿邁出,脫力的腳踵“匡、匡”撞擊籠底,一會兒又繼續……不知試了多少回,直到她松開帶子,耿照單膝跪地,揮汗叫道:
“行……行了!蘇姑娘,行了!”起身欲攀,一個站立不穩,兩人齊齊坐倒,撞得鐵籠一晃,耿照才發現她俏臉上居然掛著淚,笑容卻極酣暢,剎那間宛若春花綻放,看起來完全是另一個人,全然不似他印象中的蘇合熏。
耿照怔怔瞧著,蘇合熏不住輕喘,蒼白的面頰涌上血色,也不知是因為整脊功成太過興奮,抑或其它,香噴噴的溫息不住呵在他的鼻尖頸頷,有些搔癢,卻又令人感到心安。忽聽一把甜膩的嗓音驚呼:
“好啊你們這對狗男女!同囚一籠,正好遂了心愿是不是?衣不蔽體的……哎呀,我得趕快請染女俠來瞧,省得她為你這個負心漢以淚洗面,茶飯不思哩!”卻不是林采茵是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