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赤錦隨后奔至,趕緊拉著胡彥之退開些個,低聲道:“這便是“超詣真功”!小師父說過,此功可控制他人身體,如將一縷魂魄寄於其身。這位翠姑娘是此道高手。”
舉起雪玉般的嬌小柔荑,不遠處白額煞矮身頓住,激起大蓬沙土,在地上留下兩道虎撲似的長長爪痕。
她面色如恒,靜靜開口:“翠姑娘,我小師父當你是朋友,你莫傷害她。有什么話,大夥兒好好說。”
紫靈眼——或說翠明端——還未開口,身后的黑幔忽然掀開,鉆出一名個頭矮小、黑衣蒙面的男子,退后嚴重的發線斑剝灰白,高高鼓起的太陽穴上布滿老人斑,眼角密如蛛吐,顯是上了年紀。
胡彥之一看,一顆心便沉到了底。這分明是“豺狗”的服色!
“少主說了,”
黑衣人啞著嗓子,語聲有些含混,但比起沒舌頭的戚鳳城已清楚太多。“煩紫姑娘到敝處作客一陣,若游尸門之主想要回人來,且走一趟七玄大會,少主自有發落。幾位若再跟車,紫姑娘便香消玉殞。少陪了。”
符赤錦俏臉一沉,冷道:“本門早已退出江湖,多年無主,哪兒來“游尸門之主”,去參加那撈什子大會!你家少主想怎么樣,就此劃下道兒來。”
黑衣人不為所動,冷冷道:“少主所言,我已帶到。眼下天光還早著,游尸門若無門主,還來得及選一個。”
符赤錦咬牙握拳,終究還是沒有沖動行事,靈光一閃,哼道:“你家少主先前說,欲參加大會,須持有妖刀才具資格。我游尸門偏偏就是沒有,你讓我們拿什么參加?”
那人道:“少主說,你問青面神大長老,便知幽凝下落。帶這條線報前來,足可抵得一柄。”
符赤錦與胡彥之面面相覷。
她畢竟心靈慧巧,思路極快,轉頭望向駐足於不遠處的白額煞,見虎形漢子皺著貓兒也似、毛茸茸的鼻顎,面上雖殺氣騰騰,極是不善,卻無一絲愕然,驀地凜起:“……看來那廝不是胡說,這事二師父也知道!”
那人正要放落簾幔,符赤錦才如夢初醒,急道:“慢!本門就沒打算參加七玄大會,請柬什么的早扔了。便要參加,時間、地點我全不記得啦!不如你帶我們去見你家少主,又或派人請他來,咱們現地說清楚——”
“符姑娘,不如咱們省省心罷。”
那人冷道:“帶不回紫姑娘,便殺了她,我接到的命令是這樣;與其要在此浪費寶貴的辰光,不如想想該怎么從青面神處,問到妖刀幽凝之所在。人來、刀至,紫姑娘便能活過今日,否則子時一過,游尸門從此余兩尸耳。”
時間既已交代,就只剩地點了。符赤錦非是婆婆媽媽的性子,當機立斷,冷然道:“今夜子時,在什么地方?”
那人一指遠處山嶺霧間,笑道:“無央寺。不是一早便與你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