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起身。
明棧雪輕笑,嬌軀微晃,一屁股跳上他的膝腿,整個人橫坐在他懷里,微別的幼嫩指尖抵他胸膛,將他摁回原位,狡黠的神色格外嫵媚。
“客倌要的美人來啦,請慢慢享用。欸,別起來呀,小心錯過好戲……你瞧!這不是打起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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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知七玄混一,終不免戰,殊不知竟是以戰啟端,也料不到率先開戰的,會是狼首與魔君。
祭血魔君回望鬼先生,沉聲道:“有必要么?刀是本座攜來,豈容他人置喙?還是一會兒他人拿出刀來,我也要如此炮制一番?”
令人牙酸的嘶嘎語聲如咬碎金鐵,聽得出怒氣隱隱,如云中雷滾。
遠處階下,聶冥途剔著彎鉤似的黃濁骨甲,嗤笑:“不敢打便罷,反正說話如放屁的,也不是老子。滾滾紅塵,龜兒子無數,多個不多,少個不少。”
祭血魔君不理他露骨的譏誚,冷哼:“不知所謂!”
捧起天裂柄鍔可供著手處,便要摜入玉座。
一聲鏗啷龍吟,鬼先生自腰問擎出一抹汪藍燦光,格住刀頭,正是其父胤丹書昔日恃以縱橫江湖的愛刀“珂雪”。
祭血魔君的覆面烏巾無風自動,厲聲道:“胤門主,你做什么!”
鬼先生湊近臉去,笑容未改,咬牙低道:“你想讓我在眾人面前,將說過的話呑回肚里?給我下去,撂倒這個吃里扒外的老雜碎!”
運勁一撥,將天裂刀蕩了開去。
祭血魔君的裝扮難見神情,將刀還入背鞘,這柄曾在不覺云上樓連殺數人、毋須刀主握持的蓋世兇刃,其生滿倒鉤鈍刺的刀柄,此際纏著與鞘裝同色的鞣革;至于同樣知名的蛛形刀座,倒是未曾出現,究竟是祭血魔君不欲攜行,還是仍留于澆銅鑄封的不覺云上樓中,亦是耐人尋味。
矮胖結實的身形緩緩走下方塔,來到廣場中央。誰知聶冥途居然往回走,又回到望臺之上,蹺腳抖腿,剔樞骨甲,懶憊踞于圍欄,彷佛等看熱鬧,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祭血魔君揚聲道:“你不是要打么?還不下來領死!”
聶冥途以骨甲樞樞耳朵,故作疑色,左右張望:“咦,幾時放的狗煉?你要叫啊,沒說我還以為放飯啦,不帶這樣的。”
陰宿冥哈哈大笑,意外地捧場。祭血魔君若露出面目,怕要脹與烏巾同色,撮緊左拳,厲斥:“手下敗將,逞什么口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