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境突然晃蕩起來,彷佛整個空間是一塊巨大的水豆腐,抽離的不適感突然變得極其強烈,他隱約聽見明姑娘的叫喚,猶如透水而來。就在即將回到現實的一瞬間,耿照靈光一閃,突然明白打量古木鳶時,那種異樣的熟悉感究竟從何而來——他見過他的。不是身披黑衣,亦非白布纏頭……那時,他是露著臉的,一舉臂點茶的模樣,全然無法與持劍殺人的鋒銳聯想在一塊;只有那既衰老又疲憊、卻絲毫不減其嚴峻的高減肥形,與眼前的陰謀家差堪彷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喂,你發什么愣啊?”
明姑娘淘氣地捏著他的臉頰,渾圓飽滿的胸脯壓上他結實的胸膛,觸感既堅挺又柔軟,偏又協調到了極處,一點也不覺捍格。
“你的寶寶給人威脅啦,知不知道?”
耿照回過神來,發現明姑娘依舊坐在他膝上,鏡中的投影恰映著一抹淡紫衣影出現在祭殿頂端的入口,分明就是紫靈眼,才發現自己出神不過片刻,在虛境中卻做了這許多事,更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怎么啦?”
明棧雪投來關懷的眼神,抹了抹他額角的汗漬。“什么事想得這么入神?你面色不太好看,莫非……是擔心你那嬌俏可喜的寶寶?”
耿照定了定神,益發明白自己的發現何其驚人,此事牽連重大,在握有確證之前,怕連明棧雪也說不得,聽得她戲謔挖苦,正好露出一絲苦笑,稍掩駭異,澀聲道:“明姑娘又尋我開心啦。我只覺奇怪,小師父ii就是那位紫衫姑娘,名叫紫靈眼——與寶寶錦兒感情甚篤,斷無分開行動的道理,本以為是鬼先生挾持了她,用以威脅游尸門,此際看來卻又不像。”
“瞧你家寶寶的模樣,分明就是受人脅迫。”
明棧雪笑道:“適才她說‘等我小師父來’什么的,是表示沒見人平平安安的,鬼先生休想得遂其愿,兩邊在隔空較勁哩!”
祭殿之內,符赤錦的疑惑恐在耿、明i一人之上。
紫靈眼突然現身,眼神空靈、步履飄忽,的是受制于“超詣眞功”的模樣,身后之人身材嬌小,雙丸卻極傲人,拾級之間跌宕不休,卻非運使眞功的翠明端,而是十九娘派入天1香臥底的金環谷紅牌玉斛珠。
符赤錦與身畔的白額煞交換眼色,四只眼睛飛快掃過偌大的穹下空間,沒見翠明端的身影,白額煞低道:“這超詣眞功所及……能有多遠?”
符赤錦小聲應答:“我也不知。但無論如何,總不能隔個一里半里還能生效罷?那不是武功,是妖法啦。”
卻聽鬼先生怡然道:“紫姑娘既來,可否告知我等,貴門意向如何?”
紫靈眼輕飄飄走下階臺,喃喃道:“……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