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三柄妖刀齊聲共鳴,第三座刀臺四周青芒轉赤,幽凝終于歸位。
符赤錦似在共鳴聲中,短暫取回了自主權,身子癱軟,及時以藕臂撐住,瓊鼻香腮沁出點點密汗,浸透鬢絲,咬牙側首道:“超詣眞功!你……你是怎么……”
語聲忽止嬌軀一僵,錯愕、憤怒俱凝于蒼白雪靨,說不出的凄婉動人。
鬼先生作勢欲掐她嬌腴渾圓的豐臀一把,見她動彈不得,眸底透出驚怒之色,總算略掃郁悶,怡然道:“符神君,你在反抗我之前,怕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啦。我能對付你的法子,遠比你想得更多,也要可怕得多。”
挨近她背后,確定她能清楚感受溫澤、體味,伴隨而來的侵略性,以及全然無法反抗的無助感,以僅二人能聽見的氣聲輕道:“我們先來試個較溫和的腳本好了。待會兒你會主動向陰宿冥尋釁,考驗下你倆同盟堅貞的程度,最終能留下誰的命。你若不幸死了,你小師父就會接著來替你報仇,不過明端操縱打斗的本事不太好,紫靈眼或也難逃一死。
“到得那時,毋須我費心操控,白額煞肯定要下場拚命啦。我猜……鬼王車輪戰不利,擋不住發狂的獸人,這回該換他死了。白額煞亦不能毫發無傷,我會安排人手在谷外等他,七玄大會結束之際,便是游尸門自世上徹底除名之時。”
符赤錦渾身顫抖,明明五感俱在,卻像隔了層無形厚膜,整個人彷佛被浸入深水里,無法抬腿舉臂,遑論開口示警。先前場中詼諧胡鬧的氣氛,早隨符赤錦一步步走上階臺,而煙消霧散。
誰都知道鬼先生動了手腳,卻誰也看不出他是如何辦到。若這種怪異的手法用在自己身上的話……靜默無聲的現場,彌漫著異樣的危機感,凝重的氣氛正緩緩向上堆棧,不知何時將承受不住,轟然傾落。
鬼先生再度以威懾全場的鋒銳眼神,一一掃過每張面孔,朗聲笑道:“游尸門雖明確表達了意向,到底沒有響應鬼王的‘規勸’,此非立法之本意;若其他宗脈所提異見,皆可輕易忽視的話,‘規勸’云云,不過笑話而已。不知鬼王之意,以為如何?”
媚兒心想:“他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將大奶妖婦押為人質,這樣下去,不免綁手綁腳。得想法子把她弄下來!”
她本無所懼,緊了緊寬大的環腰玉犀帶,昂然上前。
“就怕你不問!姓符的,本座忒有誠意,前來規勸于你,你屁也不吭,揣了刀就往上頭去,是看不起我集惡道么?滾下來!本座與你大戰三百回合,手底下見眞章!”
“說得好!”
鬼先生撫掌笑道:“鬼王豪氣,直沖云霄!然刀劍無眼,咱們還是化干戈為玉帛罷。符姑娘,你游尸門雖支持結盟,但此際盟約未成,在下既無調解之權,也不好有什么偏袒,望你與鬼王好生談談,總得教眾人都服氣才行。”
媚兒雙手抱胸,冷笑不止,生生將句“聽你在放屁”咬碎在喉底,才未迸出齒隙。
她見下階之際,玉斛珠始終于符赤錦身后兩尺處,差不多是伸出一截小臂的距離,料大奶妖婦必受其所制,當然不會眞打,鬼先生肯定找什么名目虛晃一招,將人押回,索性徑至階下等她,伺機逼退玉斛珠。
誰知離地尙有十數階,玉斛珠卻不走了,駐足侍立,便似靜候小姐歸來的安分婢女。媚兒見符赤錦獨個兒走近,更不猶豫,袍袖一翻,出手如電,一把攫住她的左腕,低喝:“……走!”
足尖蹬地,便要拉她出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