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釧被她一輪搶白,根本來不及思考。
“我……我……那衣衫都……都爛了,不能再穿啦!索性……索性扔……我不是……我去撿回來!”欲自任宜紫身畔擠過,去開廂底之門,卻被小姐扯住。
“你傻啦?這一開,外頭見這……這模樣,是誰丟人?我可不要!”杏眸滴溜溜一轉,指著金釧鼻尖,盛氣凌人:“你褪了外衣,把那惡心的丑物遮起!”見她面色驚恐,不給反口的機會,逕使殺著:“不是你脫,就是銀雪丫頭脫!總之我是不會脫的。快脫!男人的丑物……惡心死啦!”
金釧雖未細瞧,對此卻無異議,小腦袋瓜子里熱烘烘的,只有“我闖禍了”這個念頭,根本無法思考,慌忙解衣,上身僅余一件緞面壓金線的大紅抹胸,彤艷的色澤加倍襯出肌柔,是只有青春無敵的胴體才能駕馭的活潑與亮麗。
金釧身板纖薄,不是瘦削干癟的那種,近乎全裸的美背上,有著起伏分明的肩胛肌束,仿佛于艷紅的抹胸系帶交錯之間,縛著攤翅仰首的雪白乳鴿,每一動都像是垂死振翼的掙扎,有著難以言喻的凄艷。那是她奮力揮劍,以求突破天賦所限的生命印記。
任宜紫一向欣賞她差堪合握的腰枝,那全是肌肉、不帶絲毫腴軟的線條,在自己身上永難見得——對于有天份的人來說,苦練簡直浪費時間——總有一天,金釧會變成那種全身硬梆梆的丑女人罷?即使如此,她還是打不過我,任宜紫心想。
她鎖骨以下十分平坦,甚至略帶骨感,平削的線條到了艷紅的錦緞抹胸上,卻裹出兩枚新炊包子似的圓鼓,乳廓下緣比想像中更飽滿,少女一抬臂、一聳肩,甚至在云褥上撐臂膝行,兩只肉包便恣意晃搖,縱使乳量小巧,仍有著酥顫難止的細綿,視覺上極之誘人。
肉包弧頂約三分之一處,挺起兩枚浮凸,約莫櫻核大小,汗濕的錦緞裹得蒂兒纖毫畢現,宛若枝上含苞。比起小巧的奶脯,昂翹的蓓蕾無疑充滿誘惑,兩者間反差之大,意外地浮挹著淫靡的氣息。
她胸口唇上全是汗,抹胸近腋處亦然,褪下的薄衫早被浸透,蒙在耿照腿間遮掩有限,反襯得烏影猙獰,頗欲躍起。
金釧一抹汗,幾綹發絲黏在口邊,襯與酡紅玉靨,令人遐想翩聯。任宜紫不動聲色拿了個枕頭,雙手交叉按在腿心,腿間溫膩的液感似乎遠了些,聽金釧轉頭急問:“怎……怎么辦?我衣衫太薄……什么也遮不住……”裝出既慌張又生氣的模樣,失聲道:
“我怎么曉得?脫你的抹胸給他遮啊,丑死了……嗚嗚……”抱枕側轉,蜷成一尾活蝦,小臉埋入云褥,似是氣急而哭。
金釧怎能褪下貼身的小衣?驚慌略去,在思緒恢復運轉前,責任心搶先一步,反正自己捅的簍子自己收拾,把心一橫,并腿抬起,將裈褲褪了下來。
她姊妹倆平日所著,更近男子武服,佩劍也不離身。但任宜紫在棲鳳館內,身份是皇后娘娘親妹、當朝一品大員之女,侍婢作江湖兒女情態,不免教人恥笑。今日倉促下山,向宮人借來的外出衣裳可也不適合動武。
對上揚威論法大會的典衛大人,難免一場惡戰,穿著開襠綢褲可不成,金釧特別在里頭穿了條紗褲。紗質褻褲短透輕薄,也遮不了什么,只能聊備一格。
任宜紫就著指縫,見這蠢丫頭居然脫了褲子,差點笑得打跌。正自苦忍,瞥見合襠處透著大塊濕濡,管它是汗還是旁的,總之是會陰所出,一把跳起,指著金釧大笑:
“好你個淫賤丫頭,春心動了是不是?瞧本小姐繳了你的淫跡,昭告天下去!拿來!”玉臂一探,明明前一霎眼人還偎在角落,金釧未及回神,裈褲一角已被攫住。“小閣藏春手”使到這般境地,在本代水月弟子中確是坐三望二,不負掌院之名。
無論被戲耍多少次,金釧就沒習慣過。
每一次的背叛和辜負,都跟頭一次一樣疼痛不堪。小姐固然可惡,她更氣自己學不乖。這世上怎會有人,能這樣不把別人當一回事?少女揪著不放,“嚓!”薄綢分裂,任宜紫輕輕一撐止住退勢,揚手將半條裈褲扔出竹簾,挑眉道:
“這褲兒爛啦不能再穿,回頭我給你買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