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趴著好了。少女乖乖臥好,微翹著誘人的小屁股,閉眼享受牙梳入發一一捋順的舒適。母親梳頭從不會弄疼她,手法之高明,偌大的平望都里沒一個仆婦女史可比。這種時候,她往往最能感受到強烈的幸福,比吃好吃的糕點、穿漂亮的衣裳還要歡喜。
“……娘,你覺得他……怎么樣?”
母親輕笑。“干嘛搶我的話?我才想問你,你覺得他怎么樣?是蠢豬呢,還是賤狗?”
任宜紫噗哧一笑,聲音捂在枕里,悶悶濕濕的。她問的才不是這個,但母親分明是故意。少女裝模作樣地想了想,自己忍不住又笑起來,臊紅著小臉抿嘴:
“應該是賤狗吧,他又不蠢。”見母親似笑非笑,心虛、不甘兼而有之,搶白道:“那爹呢?娘你說爹是蠢豬,還是賤狗啊?”
長發曳地的黑衣貴婦擱下木梳,想了一想,也是裝模作樣。“我覺得是賤狗,他又不像豬。要像豬我才不嫁。”母女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噗哧一聲,齊齊大笑。
好不容易止住笑,任宜紫面上彤紅未消,垂著眼皮輕聲道:
“我覺得他……不太一樣。”
“不是普通的賤?”
少女笑起來,羞意略褪,那種想說出口的強烈沖動卻跟著淡了。
她不知怎么向母親述說,少年埋首于她胸乳間、盡情痛哭的事。之后……之后再結合的感覺就很不一樣,像是所有隔閡都不見了,就此合而為一,不僅是快美加倍,還有那種把全部的自己都交給對方,彼此依靠的奇妙感受。
她開始有自信,他對她與別個兒是不同的,不會再有身魂相契、悲喜與共的感動。她不介意少年享用金釧銀雪,她們和她不一樣,而且他簡直離不開她。不是因為自己更美貌、身子更迷人,抽添起來更銷魂蝕骨,任宜紫心想。而是她倆有的,與別個兒不同。
母親的戲謔快利,讓她突然講不出這么溫軟羞人的話語,怕被小瞧了,抱著枕子別過頭,渾不著意般哼著歌兒,盡管咿咿嗚嗚的全不成調。
倒是母親難得地正經了起來。“我也覺得他不太一樣,要不是特別傻,就是特別聰明。”
任宜紫驚訝地睜大眼。母親一般是不夸人的,如阿爹那般,生得好看、氣宇軒昂,本事又大,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極人臣的“中書大人”,在母親嘴里也就是賤狗而已。他居然有可能“特別聰明”?
她聽著歡喜,死命忍住不轉身,看能不能拱得母親再多說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