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連續十道雷光在房間里響起,依著池塘修建的房屋,瞬間被雷擊轟成了滿天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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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瀟瀟而下,雷鳴在偌大山莊之內回蕩。
距離左凌泉不遠的房間里,頭發花白的宋馳,被雷鳴從渾渾噩噩間震醒。
宋馳在江湖上闖蕩一生,警覺性并不差,發覺頭暈目眩四肢乏力,便曉得中了毒,咬破舌尖強行翻身而起,從窗戶上撞了出去。
嘩啦——
木制窗戶碎裂,人影摔在院中。
宋馳在地上滾了圈兒,抬眼看去,卻見左凌泉居住的屋子四分五裂,兩道人影從里面沖了出來;滿天碎屑的另一頭,唐鐵瑾腳踩水流半懸于空,渾身黑霧縈繞,猶如雨夜中的一尊煉獄魔神。
“唐鐵瑾?!”
宋馳瞧見此景,眼中先是震驚和疑惑,但馬上又恍然大悟。
宋馳浸淫武學一甲子,自認拳法在凡世無人能出其右,可碧潭山莊唐家,卻不講道理地壓了他十年。
如今看到唐家人施展仙人神通,那一切就說得通了——不是他的拳有問題,是唐家不講江湖道義,以山上的仙人神通,在江湖這座小泥潭里欺負凡夫俗子!
宋馳心里怒急,撐著中毒的身軀爬起來,罵道:
“唐鐵瑾,老子干你娘!”
左凌泉抱著姜怡撞出房舍,轉眼瞧見宋馳,迅速從懷里掏出一粒解毒丹,丟了過去:
“唐家要殺人滅口,快解毒。”
宋馳抬手抓住解毒丹,不假思索地塞進了嘴里,怒視遠處的唐鐵瑾:
“無恥小兒,一天是手下敗將,一輩子都是手下敗將,你以為學了點仙人神通,就能壓在老夫頭上?!”
姜怡從左凌泉肩頭躍下,跟著往山莊外飛奔,見宋馳竟然有心思打嘴炮,急聲道:
“快走。”
“你們走不了!”
荷塘之上,唐鐵瑾腳踩碧波水浪半懸于空,將兒子丟到對岸后,高臺雙手一聲悶喝。
下一刻,整個荷塘的池水全部漫出邊緣,如同洪流般涌入山莊各處。
唐鐵瑾站在浪頭之上,不過剎那就追到了左凌泉身后,沿途怒聲道:
“風水輪流轉,老子現在是仙人,就是能壓在你頭上,老子現在能翻江倒海,你一介武夫,在我面前算個什么東西?”
這句話顯然是在和宋馳對罵。
唐鐵瑾當年被宋馳打爛了江湖名聲,傷疤一直刻在心里,無所不用其極地追求力量,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把臉面拿回來。
往日為了隱藏修為,唐鐵瑾空有一身道行卻不敢施展,甚至不能在人前炫耀,憋得有多難受可想而知。
如今已經動了手再無顧忌,唐鐵瑾終于把這句憋了幾十年的話說了出來,表情甚至顯出了幾分癲狂,抬手就揮出了一道水柱,砸向了地上的宋馳。
宋馳服下解毒丹,身形的乏力尚未完全恢復,拼盡全力躲閃,依舊被水珠直接砸進了房舍中。
左凌泉和姜怡瞧見這翻江倒海的動靜,自然心驚膽戰,不過眼中也有幾分疑惑。
連姜怡都能看出,唐鐵瑾雖然修為高得可怕,但動起手來沒有半點章法,甚至連言行舉止,都像個沒見過大世面的江湖人。
這種感覺,就像是瞧見了一個山野村夫,拿著一把仙兵,憑借蠻力在揮舞,感覺不到半點壓迫力。
眼見唐鐵瑾追到身后,還分心操控水流去打遠處的宋馳,左凌泉反手就是一式‘流風回雪’,從一個很刁鉆的角度,直刺唐鐵瑾的胸腹。
但硬實力差距大到一定程度,自帶的天賦神通,根本沒法靠技術來彌補。
唐鐵瑾察覺前方有靈氣波動,護身罡氣便已經展開,身上也同時覆蓋上了一層墨黑色鎧甲,甚至還在罡氣之外凝結出了一面冰盾。
嚓——
左凌泉全力一劍出去,把冰盾刺了個窟窿,劍氣接觸到洶涌的護身罡氣,剎那被攪得四分五裂,連唐鐵瑾的衣角都沒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