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東京大學后校門的小街上,攤販與行人寥寥無幾。
最近幾天東京一天比一天亂,到處都能看到黑幫尋尋覓覓的身影。
他們似乎在找什么特別重要的人,把整個東京攪的怨聲載道,投訴信如雪花般寄往政府大廳,報警熱線更是二十四小時占線。
再這么下去,東京都政府的官員又該聯合警視廳高層發揚躬匠精神了。
“就那群尸位素餐的蟲豸,怎么能治理好這個國家!”
一個留著蘑菇頭的大學生坐在屋臺車的椅子上,跟老邁的拉面師傅大力抨擊東京政府的無能、官員的腐敗:
“我決定了,下學期我就轉到法學院,等畢業之后就投身政壇,掃除一切奸邪,還大日本國民一個太平盛世!”
越師傅聞言笑了笑,給蘑菇頭大學生的酒杯添滿,贊許道:
“好志向,那就祝山上君得償所愿,等你以后成了大人物,老夫也能跟人夸耀曾見證過一代名臣的崛起。”
雖然是個手藝不算特別好的廚子,但情緒價值這一塊,越師傅還是給到位了。
姓山上的學生只是一個文學社的邊緣人,大晚上重溫了東野圭吾的《白夜行》睡不著,出來吃了碗便宜拉面,又喝了小兩杯清酒,酒精一催直接就觸發了心比天高buff,逮著越師傅大談理想與野望。
越師傅倒也樂得陪這眼神清澈又愚蠢的大學生一起吹牛逼,反正今晚生意不咋地,有個人嘮嗑也挺好。
酒過三巡,滿面通紅的山上同學將餐費拍在屋臺車上,大著舌頭跟越師傅道別:
“越師傅你也早點回去吧,最近不太平,要是遇上黑幫可就麻煩了。”
他聽人說前兩天越師傅英雄救美硬剛黑幫來著。
將餐具收好,越師傅輕輕點頭,調侃一句:“放心,我也是老江湖了,知道分寸。
倒是山上君現在就開始關心民生,未來一定會成為了不起的國會議員。”
兩人又是一陣商業互吹,什么“日本的黎明”“一萬萬國民の期望”“拉面有家的味道”“東大最受歡迎拉面師傅”……頓時屋臺車內充滿了歡樂的氛圍。
終于,山上同學滿面紅光地走了,越師傅這才慢條斯理地打掃起衛生。
甜品店的富枝太太因為前兩天被黑幫恐嚇了一頓,最近都是早早關門回家,生怕被打擊報復。
可他這把老腰實在經不起又一整晚的折騰,所以今兒個到了深夜也還沒打算回去。
沒辦法,以他的年紀,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已經被盤得包漿的手機突然亮了,是富枝太太發來的短信,問他什么時候收攤。
越師傅默默收回視線,祈禱再多來幾個顧客,最好讓他拖到富枝太太睡著。
只是現在已經到了關寢室門的時候,主要顧客群體無法再照顧他的生意。
就在他百無聊賴地發散思維,想著蛇岐八家的那幫傻逼玩意兒到底在找什么人的時候,刺目的燈光照來。
一輛寶石藍的蘭博基尼出現在長街盡頭,與醉醺醺的蘑菇頭大學生擦身而過,引得一陣艷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