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來到卡塞爾學院之前,想的是讓落魄的家族重新變得偉大,但在格陵蘭海事件之后,他心里就只剩下復仇。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昂熱其實是同一種人。
都是窮盡一切的復仇者。
唯一的區別在于他身份低微,可以做的更加徹底,即便是拋棄視若生命的尊嚴與驕傲。
芬格爾看著路明非,臉上并沒有傷疤被揭開后的羞惱,也沒有偽裝被戳穿的尷尬,他只是依然咬著吸管,維持著那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然,或者說沒心沒肺。
“你怎么看出來的”
“用眼看。”路明非見芬格爾沒有顧左右而言他也是微微收斂氣勢,“你是卡塞爾學院2001級的學生,參考這次日本下潛計劃的唯血統論,不難想象你肯定是格陵蘭海事件的親歷者。”
卡塞爾學院的教育方針改革就是因為格陵蘭海行動,而即便改革了像楚子航這樣的大一新生也仍舊會被丟上戰場,以芬格爾的優秀是不可能逃掉的。
“捕風捉影的事兒就敢這么武斷”芬格爾笑了,“師弟你很有當狗仔的天賦哦。
要不來卡塞爾學院吧,等我畢業就把新聞部長的位置傳給你。”
事已至此,他還是不忘完成校長交代的任務。
他真的,我哭死。
只是迎著路明非那壓迫感十足的目光,芬格爾最后還是沒能把氣氛活躍起來,自暴自棄一樣咬著吸管點頭,聲音莫名泛著點嘶啞:
“好吧好吧,當初我確實參與了格陵蘭海的行動,但人微言輕只能當個應聲蟲。”
“但應聲蟲讓那條龍見血了。”路明非十分篤定,芬格爾的血統強大到有點不可思議。
加圖索家族引以為傲的少主愷撒在他面前就像是單走上路的盧仙,也許可以靠著射程在數值怪面前玩的,但只要被抓到就是一套秒。
而楚子航,他或許是刀尖起舞的機制怪,給到足夠的成長空間可以秀翻一切,但在不迭被動(開啟暴血)的情況下想要跟數值怪廝殺,還是有點太過勉強。
“這就說來話長了。”芬格爾吐掉吸管,揭開蓋子,喝可樂的姿勢像是在喝酒。
“繪梨衣洗澡起碼半個小時,你的故事應該不至于二十分鐘都講不完。”
“師弟你這算是泄露他人隱私了吧,這是我能聽的”
“你再廢話我就把你捆起來扒光衣服拍照然后用你賬號發到守夜人論壇。”路明非惡狠狠地瞪他,“而且是置頂加精!”
“哇靠,咱們好歹兄弟一場,你怎么能這么殘忍。”芬格爾以冰闊落代酒的憂桑消失無蹤,眼見路明非已經開始從背包里拽包裝帶了,立馬坐姿端正的像是在做學術匯報。
“那是2001年的秋天,有個id叫‘太子’的家伙在網上發布消息,說他的拖船在格陵蘭海深處捕撈到奇怪的青銅碎片。”芬格爾緩緩開口,思緒一瞬就被拉回了當年那個冰天雪地的鬼地方:
“那些青銅碎片有復雜的古代文字,經反復確認,學院認定這些碎片和學院秘密收藏的‘冰海銅柱表’完全吻合,都是記錄龍族歷史的。
當時還只是助理教授的施耐德部長匿名聯系了對方,以一家古文字研究所的身份向‘太子’購買這些碎片。
當時對這些碎片感興趣的人很多,但出乎意料的是,盡管有人開出天價,太子卻堅持將碎片無償捐贈給我們,還附贈了捕撈坐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