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灌了一大口可樂,冰塊被堅硬的牙齒咬破,像是當年海上的浮冰隨著海浪撞擊破冰船:
“學院在第一時間組織精英團隊前往那片海域,用聲吶掃描海底,卻沒有發現柱狀物,而是捕捉到了一個詭異的心跳信號。”
路明非聞言微微瞪眼,這劇情好生熟悉。
“和高天原的心跳信號一樣是吧。”芬格爾顯然也知道他聯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扯卻沒能笑出聲來:
“經過幾個月的耐心觀察,海床上的心跳始終一動不動,終于有人開始懷疑那是一枚龍的胚胎,正在經歷一場漫長的孵化。
秘黨歷史上僅獲得過一枚三代種的胚胎,而眼前這個海床上的心跳明顯屬于更強大的存在。”
“然后你們就下潛了”路明非有點奇怪,以卡塞爾學院的作風,不應該在懷疑是龍類的第一時間就開始行動了嗎,怎么會按兵不動觀察上幾個月
“不,當時執行部先用的水下機器人去勘察,但它們才剛靠近海床便被胚胎的保護領域燒毀了電路。
生物電流環繞著胚胎,任何嘗試靠近的物體都會被攻擊,踏入其領域的人會出現致命的幻覺,只有意志力最強大的混血種才能在幻覺中保持住自我意識。
學院還想再觀察一下,校董會卻下達了強制命令,必須下潛確認目標,不能坐等胚胎孵化。”
“于是你和你的同伴便被征召進了行動組”
“是的,執行部被迫制定了嚴密的計劃,我們購買了德國最先進的潛水鐘,用金屬網包裹全身,口服神經鎮定藥物,配備賢者之石子彈的水下步槍……
我們做了很多準備,但還是出了意外。”
芬格爾臉上的表情終于消失,他捏著只剩下冰塊的可樂杯,鐵灰色的眸子里只剩下肅殺。
這一刻的他,終于有點像路明非記憶中的銀狼芬格爾了。
“下潛當天天氣很好,海面也很平靜,我們分別乘坐三具潛水鐘下潛。
開始的一切都很順利,可是在深度達到170米的時候,我們遭到了攻擊。
那種感覺很難受,像是有一萬根針在扎你的腦袋,當時我疼得感覺都看見我太奶了。
但我的隊友沒有,他們看到的是一扇‘門’。”
芬格爾的聲音變得低沉嘶啞,手里被捏扁的紙杯像是被緊緊攥著的刀:
“他們開始激烈地討論那扇門,完全忽視了施耐德教授的命令,朝著那扇門靠近。
我意識到不對,潛水鐘的觀察口外漆黑一片,根本沒有所謂的門,只有沉悶如雷的心跳透過海水在潛水鐘內敲響。
他們看到的根本不是門,而是那枚胚胎!
雖然它還沒有完全孵化,但它已經開始了狩獵,獵物就是我們這些貿然闖入的人。”
路明非皺眉聽著,他當然知道一群a級混血種遇到龍王級的胚胎會是什么下場,根本不會有反抗的余地。
哪怕對方只是剛剛破繭而出,是孱弱的幼生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