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搖晃著酒瓶,透過深綠色的玻璃觀看著內部的酒液肆意翻涌,就像他們的處境一樣。
“我們就像是被丟進了滾筒洗衣機一樣,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而那條龍卻來去自如,將我們玩弄于鼓掌之中。
等狂暴的海流平息,潛水鐘和我的伙伴已經不止所蹤,只有eva被我抱在懷里沒有分開。
但是她在亂流中昏厥了過去,只有我還保持著清醒。
特制的水下步槍早已不知所蹤,沒有賢者之石的子彈,我能仰仗的武器只有一把潛水刀。”
暗無天日的深海、孤立無援的絕境,還有藏在暗處玩弄獵物的龍族,光是想想就感覺窒息與絕望撲面而來。
但芬格爾卻不能被這山川重的壓力擊垮,因為他還要帶著自己的女孩兒回到船上。
“我防備著那條龍的襲擊,但它似乎并不急著殺死茍延殘喘的獵物,只是時而掠過時而發出低沉的嘲笑。
就在我忍無可忍的時候,施耐德教授突然出現。
他簡直就是個瘋子,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不要離開潛水艙,卻敢一個人穿著金屬潛水服栓一根安全索就潛入深海。”
芬格爾回想起那個教授天降的畫面也是記憶猶新,面上浮現出幾分苦澀:
“可惜他并不擅長戰斗,那條龍就跟在他身后玩捉迷藏的游戲。
而就在我想提醒他的時候,eva醒了,于是我們決定趁著那條龍的注意力被教授吸引嘗試干掉它。
eva的言靈在海里能發揮最大效用,拜其所賜我們悄無聲息摸到了施耐德教授附近。
也就在我們馬上就要成功之際,施耐德教授不知怎么發現了那條龍就在他身后,慌忙之下端著槍轉身就射。”
說到這時,芬格爾臉上不禁浮現出幾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的苦澀:
“當時我和那條龍還有施耐德教授剛好處在同一水平線,在察覺到不妙的瞬間我爆發全力一刀砍向它的身體,剛好它也為了避開子彈仰起腦袋,于是這一刀結結實實劈在了它的后頸。
那一刀崩碎了它的鱗片切開了它的皮肉,滾燙的血灑在我的手上,但我也被子彈擊中,為了防止靠近的時候發出動靜我把外邊的金屬網脫了只穿著潛水服。
有水的阻力,子彈的威力被大大削弱,但我還是受傷了,沒能第一時間補上后續的進攻。”
他苦笑著揉了揉自己壯碩的胸大肌:“然后我就被一尾巴抽飛了,最后看到的畫面是eva那個傻姑娘攔在那條龍面前。”
路明非默默聽完一切,這確實是個悲傷的故事。
“eva確實是個好女孩兒,后來呢”
“后來啊,除了我和施耐德教授都死了。”芬格爾又灌了一口酒,聲音沙啞的可怕:
“eva死了,施耐德教授成了個半死不活的糟老頭子,其他人沒有找回來,只有我還活蹦亂跳的。”</p>